至于寻访媳妇那件事,倘若你一辈子没有回这三山镇,难道薛越还不娶妻了么?
所以,你若是果真放不下,就去找他吧。这么多年,他为了等你,可是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阿柔颓然的坐在楼梯上,许久轻轻摇了摇头:“不,我不会去的。”
“为什么?”
“如果我去了,那么我们这些年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呢?”
“其实,我有时候真的十分好奇,你一个女子,明明心有所属,却又苦苦隐忍,到底为了什么?”
阿柔的神思飘然远去,耳畔似乎再次响起刀兵之声。许久,她苦笑一声:“我是真的怕极了战争啊。但凡可以不起刀兵,我什么都可以舍弃,什么都愿意做。”
“如今,天下已然太平了。我保证,如果你选择跟他走,我绝不阻挠。”
阿柔仍然摇头:“我不信。”
“你想要我如何?”
“不如何,就这样吧。”她说着,十分吃力的扶着楼梯栏杆,艰难的站了起来,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几十年。
“如果我死,你是不是才相信,我真的可以做到成全你们?”祁修望着她的身影,目中尽是凄绝。
“不。”阿柔转头望向他:“你早已不是当初的祁修,而我也不是当初的阿柔。你成全不了我了。”
阿柔说的是实话。她如今的身份十分的复杂。倘若和马良辰私奔,那就是天下的罪人。如果因此引起战争,那么她这一生辗转流离的意义何在?
而祁修,确实已经没有能够成全她的能力了。
“噗……”一口鲜血从小祁修口中喷出,刚刚还面色如常的他,霎时间变的脸色苍白如纸。
阿柔一惊,忽然想起这人一向善于伪装的。如今骤然吐血,一定是先前打斗受了重伤。
她转身从楼梯上奔下来,因为仓促还差点摔倒。
祁修摇了摇手臂,似乎想要拒绝她帮自己查看伤势,但是,他伤的实在太重了,没有力气躲过阿柔的手。
阿柔只微微一搭他的脉搏,离开就大吃一惊。祁修的内伤十分严重,脉象纷乱,沉浮不定。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来人。”阿柔高呼了一声。
方秀娥留下的侍人,闻声走了进来:“夫人。”
阿柔指着桌子:“将他平放在桌子上。”
侍人走过来,将两张桌子并在一起,把祁修抬到桌子上放好。
阿柔这一路,遇见病患顺手就会看诊,所以身边备着药箱。她命人将药箱取来,打开药箱取出针囊。两手翻飞,几乎都不用眼睛看,十分熟稔的,片刻之间就把祁修扎成一只刺猬。
其沉稳,仿佛太公稳坐钓鱼台。其气势,仿佛疾风骤雨乱入密竹林。一旁的侍人都看傻眼了,十分担心被扎成刺猬这个人,好人也会被治成半残。
可是看阿柔的神态,又不想胡来。
就在这几个侍人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平躺在桌上的祁修,忽然眉头一簇,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紧跟着,那鲜血就像流水一般,从他口中往外淌。
“快,把他侧转。”阿柔抱住祁修的脑袋,就讲他的头脸侧向一旁。那些侍人七手八脚帮祁修将上半身也略略抬起,侧转在一旁。
鲜血哗哗从祁修口中向外淌,几乎是转瞬间便在地上流了一大滩。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他吐出一滩鲜血之后,原本急促起来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
阿柔将他的头依靠在旁边一个侍人怀中。祁修微微挣扎了一下,双唇翕合着,却没有发出声音。
阿柔腾出手来,快速的将他身前的银针起出一部分,转而刺入他的后背。
刚刚气息平稳了的祁修,骤然呼吸一滞,噗的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
而后两眼一番,昏死了过去。
那个扶着他脑袋的侍人一惊,仓惶的转头看向阿柔。
阿柔沉着冷静的示意他不要惊慌,再次伸手搭住祁修的脉搏。片刻之后微微舒了一口气:“没事,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侍人道:“刚刚这位公子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这样?莫非有什么痼疾?”
阿柔默然了片刻,并没有回答,而是将大部分银针收回囊中,只留了几支止血的在祁修身上。吩咐侍人将他抬到客房之中。
侍人依言,将祁修用门板抬到客房。
祁修仰卧在床上,沉沉睡着。
他原本风流天成,集骄傲和轻佻于一身。此时昏睡之中,卸去那骄傲的伪装,轻佻也随之不复存在。至于下俊美的容颜。
“夫人,要不要奴才去捡些药来?”侍人的声音骤然想起。
阿柔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手指在祁修脸上流连忘返。
好在她脸皮比较厚,就算当着侍人的面,也还端得住。说道:“不用了,你们先出去吧。”
侍人尤不放心:“这位公子吐了那么多血,怎么能不药自愈呢?”
阿柔道:“多谢你的关心,我自有分出。”
侍人这才不好说什么,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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