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有六个新员工替死，下午的工作基本没遇到太多波澜。
在技术部对着电脑录了一天数据的考生感觉眼都要花了，发现周围的老员工站起身来离开工位时，还差点反应不过来。
“下班了，”司律也站了起来，点了点鼠标，把电脑关机，“没看到要求加班，我们可以走了。”
“等我一下！”赛恩赶紧也把电脑关了，跟着司律和韩轶一起走。
在赛恩旁边工位的考生头晕眼花地抬起头，后知后觉已经下班了，慢腾腾地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胳膊，自言自语：“这班上得眼睛都要废了……”
他关了电脑，正要走时突然看见桌子上放的一副黑框近视眼镜，随手拿起来，戴上。
“清楚多了。”他呼出一口气，走出办公区，离开技术部去食堂吃晚饭。
司律没去食堂。
去食堂吃饭不是必须项，不吃不会死，而且还不知道食堂有没有其他规则，他们修士不吃不喝也能扛，不去是最安全的。
当然如果真触犯了规则，他们也不是不能活，主要是司律真的嫌弃食堂。
于是回到宿舍后，司律便从乾坤袋里拿出锅、碗筷、食材和调味料，开始给温绒做晚饭。
旁边新舍友的埃尔森目瞪口呆。
总分榜第一名的操作，果然不是他这种咸鱼能揣测的。
不过，能混口吃的吗？好香啊。
埃尔森在床上沉默地坐了一会儿，闻着空气里香喷喷的牛肉味，最后还是沉默地躺下了。
开口说话好累，还是睡觉吧。
赛恩倒是没什么心理障碍，坐在桌子边盯着锅，问道：“请问有我可以吃一口吗？”
司律语气温和地点头，“可以，我煮了四人份。”
躺在床上的埃尔森便沉默地坐起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温绒才回到宿舍。
不需要司律开口问，他便自动说自己回来晚的原因：“我刚才去一楼大厅了。这栋楼有十八楼，我们这边的电梯最高只到十五楼，所以十五楼以上应该有专门的电梯。”
十五楼是秘书处，往上便是高管们的办公室，他们作为普通员工是无法上去的，秘书处多半还会有专门的电梯上行，但高管们是不可能先坐普通客梯上十五楼，再从十五楼转乘继续往上的。
于是下班之后，温绒便找了个机会恢复猫形，坐电梯跑去一楼。
门禁闸拦不住小猫咪，他光明正大地踩着门禁闸从电梯间里出去，原本没人的前台在他靠近时突然出现两道人影。
骤然出现的两个前台保持职业微笑，他们似乎没法儿离开原地，便没能看到大理石台下的猫猫，过了一会儿没看到前方有人，才逐渐变得惨白、僵硬，然后消失不见。
猫猫觉得有点意思，于是伏着身躯，猫猫祟祟地沿着大理石台下边远离、靠近、远离、靠近。
两个前台随着他的距离变化不断现身、消失、现身、消失，像优化很差的游戏里的NPC。
“我感觉得到，那两个前台其实没有灵魂，更像是设定好程序的自动感应机器人。”坐在宿舍里的温绒说道，“所以我就没再看他们了。”
饭已经煮好了，司律便盛了一碗，然后打开砂锅盖子，在一团香喷喷热腾腾的雾气下舀了一勺土豆炖牛肉，浇在米饭上，再递给温绒，“然后呢？”
温绒接过饭，“然后我跑出大厦了。”
捧着空碗等吃饭的赛恩一愣，“能出去？”
“能，但是不能离开大厦超过五十米，不过这也够了。”温绒点头道，“我看到了地下停车场的入口，我猜上十五楼的电梯就在地下停车场里。”
“倒也合理，”司律给他夹了一筷子娃娃菜，“你下去看了？”
“没有，停车场入口牌子亮着满字，我瞅着里头有红光，天也要黑了，怪危险的，就先回来了，回头让可爱扔个傀儡去看看。”
司律低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脑袋，低声道：“好机灵。”
温绒不好意思当着两个舍友的面和男朋友腻歪，轻轻歪过头，道：“先吃饭啦。”
“好。”
于是司律听话地收敛了一点，坐下来吃饭。
不知是因为天气还是这栋楼阴气太重，气温一直挺低的，吃点热乎的能舒服很多。
秦弦他们宿舍也在煮东西。
秦弦和林翎同寝，另外俩室友一个是同校的神农系考生，一个是福林加斯的药剂师考生，整个寝室都属文学院。
中午回宿舍午休时，秦弦便拿出种子和箱子种了菜，正好另一个舍友是神农系，便请对方帮忙画了个加快植物生长的符纹，下午下班回来正好可以收菜。
于是下班后秦弦便回来把长好的油麦菜收了，洗干净后又掏出豆豉鱼罐头，炒了一盘菜，和林翎一起凑合吃。
另外俩舍友还没回宿舍，估计是在食堂，于是秦弦也没做他们的份。
林翎整个人都是蔫儿的，下了班之后一个字都不说，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丧，那阴云笼罩的样子，简直比厉鬼还厉鬼。
秦弦吃着鱼块，一双眼都弯了起来，笑得像狐狸，“至于吗？”
林翎把脸抬起来，隔着饭菜的热气幽幽地看他。
“那可太至于了，”秦弦自然且迅速地说道，“借寿产业和基因改造产业都没了，员工也死干净了，打销售电话那不就是鬼话连篇么？别人撞鬼接鬼来电，到了我们，好么，自己就是打电话那只鬼。”
林翎幽幽低头，继续吃饭。
秦弦继续安慰他：“没事儿，翎哥儿，电话那头不是活人，都是鬼，你随便说点鬼话应付就得了，反正我们也不是真的要打工，不用管业绩。”
林翎冷冷道：“工作区有监工。”
他在打电话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被盯着，不是摄像头，而是真的有一个他看不到的老员工站在他身后，用恶毒的眼神盯着他上班期间的一举一动，只要看到他有摸鱼的举动，便会立刻动手把他杀了。
林翎符箓虽然画得很好，但体术到底不太行，而且现在还没摸清楚主要考题是啥，他也不能直接掀桌炸公司。
于是只能忍了。
社畜的憋屈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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