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那天，一家人早早的去了陆青云安排的酒楼包间。
酒楼的位置很好，榜单只要贴出来，包间窗边的位置就可以看到。
不过现在时间还没到，那面墙周围就挤满了人群，就算贴上榜单，也是看不清人名的。
金山早就在那人群中等着，他看完后会过来禀报，同时衙门也会差人报喜。
陆青云当时留的地址就是在这个酒楼，许多家不在州府的学子都是这样做。
有敲锣的声音传来，闹闹哄哄的人群瞬间安静，酒楼里大部分人的目光也都投向窗外。
另一个包间从窗户伸出来的人头，恰好还是陆青云认识的，两人就这样相互打招呼。
官差们把人群驱赶到一定的范围，让他们暂时不得靠近。
另一边的官差们把榜单贴好，就在旁边站着守候，防止有人激动下损坏榜单，影响其余人查看。
金山今天特意穿了身紫色的衣裳，在人群中是相当好辨认的，他看完后迅速的冲出人群。
兴奋的往这边跑，四爷爷有点紧张，来回的踱步。
“那是不是金山，他跑得这样急，应该是中了。”
“哈哈哈，肯定是的，我看那小子脸都要笑烂了，要是没中哪能笑成这样。”
只听金山忍不住的呼喊：“中了中了！”
现在是直接确定了，包间内只有陆青川的脸色不太好。
家里出了个少年英才，不管关系怎样面上都是有光的。
“恭喜堂弟。”
陆长生只觉得这个大儿子真是会煞气氛，刚才有80%的高兴，现在都降成30%了。
我的儿，这是我的儿啊，怎么就成了别人家的呢？呜呜呜~阿爹心甚痛！
陆青云抬手，“同喜同喜，相信堂哥也有这一天的。”
四爷爷扶着胡须直夸奖，“太厉害了，太厉害了，青云真是好样的。
回去我得多给你爹烧两炷香，让他在地下多多保佑你，会试殿试也要这般顺利才好。”
陆奶奶也笑得见牙不见眼，手一下一下的拍在陆青云的后背。
“好样的，好样的，烧两炷香哪里够，多买些纸钱，一并给泉生烧去。
让他好好保佑两个好孩子，给咱们陆家光耀门楣，老头子，这词是这样说的吧？”
“是是是，哈哈哈~”
陆爷爷已经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他现在自信心已经爆棚，相信陆青云接下来的两场依旧能高中。
酒楼大厅也挤了不少的人，来往的声音杂乱无章，直到门被敲响才知道金山已经上来了。
四爷爷已经站在门后迫不及待的打开，还没等金山把气喘匀他就抓着人家问。
“青云中了，第几名？”
也没让众人多等，“第二，少爷是第二！第二名的好成绩啊！”
边说还比了两个手指，陆长生都感觉到不可思议，他也是走过科举这条路的。
难道陆青云真是神童不成？这里面不乏参加过四五次乡试的。
不管是论经验见识还是论教育资源，陆青云怎么说都是比他们差了一截的。
他和陆青云的读书起点可以说差不多，从前那些同窗家中有多少藏书是他从未见过的。
还有他们的老师父亲，这些人物围绕着他们传授经验，点拨书中道理……
这些差距硬生生的就被陆青云给拉平了，凭的就是他那颗聪明的脑袋。
第二名啊，压了多少的天骄？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是极优秀的了，没想到小儿子能这般优秀。
自己当初初出茅庐时也心比天高，那时候的生活条件可比陆青云苦多了。
自己照样13岁便中了童生，当时傲气得跟什么似的，只觉得科举也不过如此。
后面的考试一次比一次难，见识到自己与别人的差距才磨平了棱角，这才沉下心来重新苦读。
本以为陆青云的天资只是跟自己差不多，顶多好上那么一点点，退休前混到三四品算是不错。
运气不好的话就要跟自己一样坐冷板凳，甚至可能被外放，一辈子都爬不回京城。
可是14岁的举人一定会被人记住的，更别说往金銮殿上一站，稚嫩的容貌就能引得陛下关注。
还有月皎皎先前的功劳，陛下肯定会重用的，只要陆青云不犯蠢，朝堂上必有他的一席地位。
悔啊，巨大的悔意充斥在心头，陆青云未来的路越好走，陆长生的心就越痛。
要是时光能倒流，他真恨不得抽当初同意过继的那个自己两耳光。
当时为什么不查查看，为什么没过问陆青云的学业，不为他的将来做打算。
心梗的实在难受，周围的人说什么他都不在意了，眼睛只死死的盯着陆青云。
李柳儿自然发现他的不对，暗自掐他的手让他回神。
外面报喜的官差已经来了，“喜报。”
那人跑进大堂，高声喊道：“南阳县陈家村陆青云老爷高中乡试第二名，小的特来报信，恭贺老爷了！”
金山进来后门就一直敞开着，听到声音，陆奶奶他们一窝蜂的出了门。
“这边，陆青云是我孙儿，在这里！”
陆青云站在他们中间，微微笑着拱手道：“在下陆青云。”
看老太太那高兴劲，官差就知道这次的喜钱少不了，笑着跑上来，又恭喜了一遍。
陆奶奶夫妻和四爷爷都给官差塞了荷包，有钱不要王八蛋。
清楚围在这门边的应该都是陆家人，吉利话一句接着一句的往外说。
月皎皎和陆青云给他递了喜钱，慢一步出来的陆长生也给塞了二两银子。
小哥看旁边的应当是下人，又说了几句恭喜的话才告辞下楼。
他还没出去又有官差进来报喜，刚才聚集在陆家人身上的视线大部分都被吸引过去。
“那家人手真松，给一个不就行了。”
“人家为亲人高兴呗，我家小子要是能这样厉害，给10个荷包我也愿意。”
“那个陆青云可真年轻，不知道家里给说亲了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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