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远的眼神太灼热，似是要将盛如娇看透一般，聂明哲沉着脸将人挡住：“秦相的话是何意？”
他心中越发的不安。
秦鹤远并不在意聂明哲的态度，他眼底亮光越发惊人，转身看向另外三人：“你们都该记得先祖手札中记载，第一任国主AAA乃是神女降临拯救乱世，神女爱世人，舍弃自己拯救万民。万民痛惜神女，愿以千万世的供奉换神女复生。”
欧阳家主抿了抿嘴唇，看着盛如娇的眼睛也亮了起来：“若是如此，那王后就是复生的神女？”
“荒谬！”聂明哲厉声道打断两人的话，“娇娇之前从未来过西陵国，如何会是西陵国的神女？！”
赵云忍不住道：“若不是神女复生，王后为何会有神女的记忆？这些可都是王后自己所说的。”
“是啊是啊，王后脱口能说出我这金算盘的来处，这总不能是没缘由的吧？”钱老爷子也赶忙道。
聂明哲无言以对，内心深处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拧着眉头看盛如娇，一点也不愿以她的和西陵国的那位女国主扯上关系，神爱世人，神是要牺牲的。
说他自私也罢、狭隘也罢，他不许他的娇娇去做任何牺牲。
“即便她当真是所谓的神女所谓的第一任国主转世，那她已经为西陵国牺牲了一次，难道你们还要她去死第二次？她并不欠你们和西陵国百姓的。”
即便让他如今是西陵国主，心也是偏向盛如娇的。
秦鹤远等人一怔，眼底的亮光黯下来，随后点点头。
“国主说的没错，第一任国主已经为西陵国牺牲良多，王后娘娘此生就该快活自在一些。”
他微微一笑，脸上带着真切的欢喜。
“日后西陵国有国主和王后，一定会越来越好。”
赵云几人也反应过来，道：“夜深露重，还请国主和王后早些安歇吧。”
“是啊，王后娘娘此生定然会平安喜乐，顺遂一生的。”欧阳老夫人笑的一脸慈爱。
钱串子也催促：“国主快些带王后娘娘回去吧，这女子啊还是好好睡觉才能保持容颜美丽，回头让钱家送些百花露给娘娘擦脸用，保证娘娘活到一百岁都美丽如今。”
他们都将聂明哲的话听了进去，神女已经为西陵国牺牲太多，这一世就让她好好做王后，好好的过完一生。
说起来，他们能在死之前看到第一任国主的转世，当真是运气爆棚了。
一直沉默的柳子安也哑声道：“王后请回吧。”
他心中也是欢喜的。
何其有幸，终于让他们等到了。
聂明哲有些不忍，可还是看向盛如娇。
若是他，他可以眼睛不眨的去死。但他没办法看着盛如娇去做牺牲。
“娇娇……”
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软弱。
若盛如娇没有前世的记忆，他还有把握劝她离开，可如今她觉醒了第一任国主的记忆，当真能舍下西陵国？当真能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几人去死？
他心底隐隐有答案，却不敢去看清楚。
盛如娇冲着聂明哲安抚一笑，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五个人：“你们先祖当初就不大聪明，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么笨。”
“王后……”
“我既已经觉醒了孔南飞的记忆，焉知不是上苍对西陵国的惩罚已经结束？既已经结束，你们又何必做无畏的牺牲？”
柳子安愣住：“这……可以这样理解？”
“为何不可？”盛如娇笑盈盈道，“行了，你们几个加一起也不怎么聪明，要不然也想不出这么玉石俱焚的法子，都赶紧回去洗洗睡吧，睡醒了咱们再一起想法子。”
事情转变的太突然，秦鹤远等人都傻在了原地。
钱老爷子喃喃道：“我家里金库的钥匙都交出去了，现在不死他们还能还给我吗？”
众人：“……”
盛如娇哭笑不得，拉着聂明哲的手向外走，边走边向后挥手：“都赶紧回去睡觉，明天一早进宫仪式，你们五个，都来。”
话音落下，盛如娇和聂明哲已经离开太庙，剩下五个人面面相觑。
赵云看向秦鹤远：“你说怎么办？”
向来无所谓不能的秦相也茫然了，他看向柳子安：“国师觉得呢？”
柳子安谪仙一样的脸上带着些许茫然，但好在他很快回神，看着四个人八只眼睛，笑道：“听王后的。”
他声音轻快，充满了希望。
“可万一……”欧阳真真有些迟疑，“咱们要不要瞒着王后娘娘？”
该死还要去死啊。
柳子安看着墙壁上祭祀图案，眼神笃定。
“我想，不用了。王后说的没错，她已经回来了，那代表上苍的惩罚已经结束。”
秦鹤远几个跺跺脚西陵国都能地震的人，此刻脸上都露出了孩童一般的欣喜和欢快，忽然几个人都被外面的滴答滴答的声音的的吸引住。
他们对视一眼快步向外走，惊讶的发现太庙屋檐下的冰凌开始融化在滴水，地面上的水已经蜿蜒成了一条清浅的小溪。
而按照往年此时，尤其现在又是半夜，一日最冷的时候，冰水绝不可能融化的。
几个人都激动的去摸地上的水，赵云甚至将脸贴在地面上，随后嗷嗷的跳起来。
“冰化了！冰真的化了！”
黑熊一样的汉子站在那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欧阳真真眼含热泪：“惩罚结束了！真的结束了！西陵国有救了！”
秦鹤远看向柳子安：“国师，可是真的结束了？”
柳子安向来冷静的脸上也有了激动之色，他视线望向远处，声音很轻，却又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听清楚。
“总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众人都认可，西陵国历经寒冷的黑色，终于迎来了暖阳。
“西陵国改天换日，日后只怕有的忙了。诸位都将事情做好，也免得国主和王后劳心。”
秦鹤远摸着胡须连连点头：“是啊，这天气暖起来，许多事情也要操持起来了。”
“我欧阳家的漕运也得准备起来喽！”
“要养马练兵啊！”
“你们都可以来钱家借贷银子啊！”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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