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连清烊的消息晾在一边没管，古却尘擦干头发，把手机开了飞行模式后就上床睡觉了，他洗澡前简单下了些面条吃，不是多么注重口欲的人，即使做饭再好吃他也不喜欢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
忽视小无赖消息的后果，古却尘在第二天一早就知道了，他算是部门里来的最早的，结果推开办公室的门，坐下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三下之后，推门进来的果然是连清烊。
“怎么来这么早？有什么问题要问？”古却尘只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就垂眼继续看文件。
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被送到他面前，这个过程还伴随着连清烊的问候：“古经理，您昨晚几点睡的啊？”
古却尘欣然接受，喝了口茶才启唇开口：“工作时间不谈私事。”
连清烊步子往前一迈，双手撑上桌子，大着胆子俯下身戳穿他：“现在才七点多，还没到上班时间。”
面前低头认真阅读文件的人缓缓抬起头，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对视，这个距离连清烊哪怕不听声音也能辨认出古却尘的口型：“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
如此完美的唇型，吐出了如此冰冷的话语。
还不等连清烊撤离身子，古却尘又发话了，他顺手从旁边的一摞文件中搬下一半推到连清烊面前，无情得像个只认利益不讲感情使劲压榨劳动力的上司：“既然那么闲，这些文件拿回去一一整理好发给我，不要求下班前交上，你也可以回家工作，睡前整理了多少发给我多少就行。”
连清烊嘴上抗议：“天啊，怎么会有这样刻薄的老板，你还不如要了我的命。”手上却诚实接过了那些文件，文件数量不多，但每份都挺厚。
他自觉找了个位置坐下，翻开最上面的那份扫了几眼，有些诧异转头瞅了一眼古却尘，回头将其他文件大致翻了翻，疑惑开口：“古经理，这些文件？”
古却尘头也没抬，“嗯”了一声道：“这些是之后出差要用到的项目相关资料，你根据最上面那份文件要求的，将下面的都整合一下，把主要内容提取出来。”
“出差？”连清烊坐直身子，目光转向古却尘，眼含期待，“古经理你要去出差了吗？定好随行人员了吗？”
看了一眼突然开始振奋的连清烊，古却尘毫不留情戳破他的幻想：“已经上报给上面了，等审批通过。没有你。”
“呵。”连清烊脸上的表情一僵，瞬间垮下脸，抱着文件站起身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开口：“我先去工作了。”
古却尘盯着连清烊故作冷漠的背影被合上的门彻底遮住，忽地垂头无奈一笑，等笑完才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状态的不对劲，连清烊总让他有种想上去逗一逗，惹得炸毛的冲动。
之前有这种冲动还是对着古忆雅养的小狗，看来太久没看到那只小狗，自己竟然将这种冲动转移到了人身上，还是等有空回家逗逗狗吧。
*
被当成小狗逗的连清烊并不知道古却尘的奇葩脑回路，他将文件放到自己工作的桌子上，提起精神开始打开电脑整合手头上的文件资料。
他其实有些懊恼自己刚刚的举动，明明现在和古却尘只是上下级关系，从工作角度出发，哪怕能力足够，他也是个实习生，古却尘去出差于公于私都没有他这个选项，他的举动其实很不符合他现在的位置，一个刚进公司一周的实习生。
既然古却尘要出差一段时间，那他就找点事做，最近忙着往办公室跑，都没顾得上周扒皮和小张的地下
等夏巡阳到的时候，连清烊已经整合完一份厚度适中的文件了，他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跟夏巡阳打了声招呼，拿着手机起身去厕所。
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他索性去了隔间，上完厕所后也没出来，在马桶盖上铺了层纸，一屁股坐下开始发呆。
早上好多人都是卡点到，也没人会一来公司就进厕所，直到十分钟后，厕所门传来响动，有人进来了。
连清烊退出正在玩的游戏，捏着手机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两个人的脚步声先后停下，厕所门被关上了，连清烊屏住呼吸，耐心等着两人开口。
只是没想到其中一人谨慎得很，开始一个个隔间打开看，周扒皮的声音不耐烦响起：“找什么，现在这个点怎么可能有人来上厕所，前两天你都看了一遍，根本没人。”
小张的动作一顿，随后放弃继续查看，小声讨好道：“这不是怕有人听到，不利于周主管您的名声吗。我怎么样被骂都没事，只是别让你惹了一身腥。”
周扒皮似乎被哄好了，两人之后谈论的内容就是关于怎么陷害其他实习生的计划，不过两人现在似乎很忌惮连清烊，毕竟他已经被古经理注意到了，不好下手。
小张思索开口：“我看连清烊身边那个夏巡阳平时无所事事的，您可以先揪住他的小辫子，等到了时机，就说他在公司混日子，根本不办实事，反正他们怎么样还不是您说了算。”
两人又沟通一番，等快到上班时间才匆匆离开，当然是先后离开。
连清烊将录音保存，过了十分钟才出去，还顺手从茶水间接了杯咖啡。
*
看来白天的震慑很有效果，古却尘看着聊天框中没再弹出新消息，满意躺在床上准备入睡，却翻来覆去一时没有困意。
他翻身坐起来，将连清烊昨天发的消息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重新倒下，睁着眼开始发散思维。
古家本家并不在这个城市，他所在的公司也只算家里不太出名的一家分公司，当初选择要来这里似乎只是一瞬间窜出的想法。
不过对于古却尘来说，在哪都是一样的，家里不至于让他去联姻，父亲还能在公司坐镇几年。
在这里的前两年，他都是早出晚归，在公司待的时间比睡觉时间长，单调地如同游戏中的NPC，仿佛生活里只有工作。
而现在，原本只有黑白两色的世界照进来一束彩色的光，不忍心排斥，忍不住接近，时刻都很清醒的思路一遇到那人，就被搅成一团乱麻，让他只能依着本心做出不符合自己性格的举动，实在奇怪。
明明古忆雅也是这种性格不是吗？他俩有什么不一样？
连清烊果真是个小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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