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涯不满莫易的称呼：“别这样叫我。”
陈大宝在旁边接话：“药很苦，我不吃。”
经过她这一段时间的治疗，陈大宝的情况也可以算得上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完成了语言能力从幼儿园到小学一年级的跨越。
“没你的份，都是他的。”莫易转头安慰陆无涯，“别听他的，不苦。”
莫易将碗边直接塞进了陆无涯的嘴里。
确实不苦，陆无涯皱眉，齁甜。
他不怕苦，可莫易熬出来的药总是喜欢放入致死量的甜，还美其名曰是专门调配。
见陆无涯捏着鼻子将药喝了进去，莫易才移开盯着他的目光。
莫易继续试图劝道陈大宝：“大宝，你看莫姐姐对你多好，不给你吃药，你到底什么时候带莫姐姐去拿你姐姐承诺的药？”
陈大宝摸着心口有些为难：“姐姐不希望我给你们。”
“她已经……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莫易委婉地劝道。
陈大宝摇摇头：“不论姐姐去了什么地方，我想她的时候他就会知道，她想我的时候我也会知道。”
“姐姐说，这叫做心电感应。”
陆无涯自己接了一杯水漱口，他无奈道：“他坚持跟他姐姐有心电感应。”
陈大宝一脸认真：“真的有。”
莫易一怔，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还记不记得陈佳童说大宝也想用药，她给出的理由是大宝也有基因缺陷？”
“她是这样说过，这不是显而易见？”
陆无涯看了看陈大宝异乎寻常的体格。
“我们先不把陈佳童说的前提当真，只提取一部分当成是真的来看。大宝也是实验体，跟我路上遇到的那个人一样。非要在人身上实验不可能没有目的，一种是为了治疗缺陷，另一种是为了什么？”
陆无涯突然想到了陈佳童提过的一个词：“进化。”
“没错，我之前在路上遇见的那个人最后如同绿巨人一样，力大无穷，没有痛感，行动迅速。忽略他可能随时爆开这一点，他确实比普通人更强。”莫易斟酌着，“进了，但是没有完全进。”
“如果大宝的问题不是生来就有，而是跟其他实验体一样是为了进化产生的副作用呢？”莫易推测道。
陆无涯看了眼不明所以的陈大宝：“心灵感应是他的方向？”
“如果心灵感应是他的方向，”莫易目光沉沉地看着陆无涯，“那么他们对你的实验方向又是什么呢？”
陆无涯垂下眼思考片刻，终究还是摇摇头：“我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而且我连发疯都是因为中了毒。”
“也是，可能有人被药剂激发出来的能力需要最后才能出现，上次街上那个人也是出现变化之后差点没了的，你没感觉到有什么特别反而是好事。”
莫易向来是搁置不能解决的问题，先去想能想的办法。
“不过这也说明我们应该尽快找到那管药，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无涯看了看陈大宝：“如果陈大宝真的和陈佳童有心灵感应，那是不是说明陈佳童还活着？”
陈大宝听懂了这句话，却没有惊讶：“姐姐当然活着。”
莫易循循善诱：“那你就更不用担心姐姐生气了，她要是真的生气，可能就不愿意让你住在我们家，过来接你了。”
陈大宝没有太多复杂的想法，他看起来愣愣地放空了近一分钟，然后突然点头答应了莫易的提议：“好吧，药瓶在我学校里，我带你们去取。”
*
谷神小队的特护病房内，病床边的心率监控上，起伏的心跳曲线逐渐变成了一条直线，伴随着机器刺耳的尖叫声，医护涌入进来抢救。
“老师，好不容易救到一名实验体，结果还是没能救回他，对不起。”
元保坐在应教授对面，满脸的自责。
阮宿解释道：“病人的血管破裂，多脏器出血，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应教授看着手中的报告，没有责怪他们。
“终极医疗学会确实非常小心，多数时候连实验对象都没有察觉。而他们的成员忠诚度又非常强，我们一时无法突破非常正常。”
应教授看着他的两个学生，他长相本身偏硬朗，可眼中总是带着点悲天悯人的慈爱：“这个学会在全球弄出了不少事情，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人类，可却又最瞧不起人类。”
应教授站起身，背着手面对窗口，他的声音沉沉地传了过来。
“这次的死者从小就是个孤儿，靠着吃百家饭长大，他工作之后的第一份工资就是拿回家去请邻居街坊们吃了一顿饭。虽然童年不幸，但是他却心态阳光，还曾经见义勇为救过落水的孩子。可你们看，学会的实验将他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元保皱起眉头，手紧紧捏成拳：“太可恶了，这帮畜生。”
应教授点点头：“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就是为了避免更多这样的可怜人被他们肆意妄为。万事开头难，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好的入手之处。”
阮宿举起手：“老师，上次医院里不是要找叫做陈大宝的吗？我和师兄去了他所在的残障学校，结果老师说他转学了。我们没有放弃这个线索，查到他变更了户口，转到了一个叫做‘孙言’的人的户口上。”
“很好，这条线不能放，继续调查下去。”应教授肯定道。
元保见状开口道：“那我和师弟今天继续去那所特殊学校转一转，听老师说陈大宝连东西都没有拿走，人直接缺勤的。我们去找找他的东西中有没有线索。”
元保和阮宿二人离开了办公室，没有看到应教授转过身后脸上的焦灼。
他手中拿着之前翻看的资料，最上面的照片是个身穿旗袍的美丽女子在烈火中回头的样子。
“凤凰女……难道宙斯研究所的基因编辑战队已经进入了榕市。如果真是他们的人，那我们的武器装备远远不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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