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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正门口，马车停了下来。
沈砚跳下马车，来到门房，递上了帖子。
苏窈先一步下了马车，站在旁边。看见沈彦州从里面出来，连忙伸出胳膊，想要将人搀扶下来。
沈彦州轻瞥了她一眼，跳下马车，直接朝秦府走去。
这男人，可真够小心眼的。
苏窈不禁在心里腹诽。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看穿着打扮，应该是秦府的管家之流，看见他们也一行人，就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几位这边请，我家老爷已经在书房内等了许久，特意吩咐小人在此等候。”
管家一边说着一边将众人往里引。
苏窈跟在后面，眼睛不时地打量着秦府的布局。一路上雕梁画栋，处处透着精致奢华。
之前在晚上来过一次，周围的景色看得不是很真切。
当白昼的光芒洒落在眼前时，她这才惊觉，如今的大理寺卿府竟与她曾经嫁入后精心装点过的秦府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然而，仔细端详之下，便能察觉出其中微妙的差异。
大理寺卿府虽然同样布置得精致典雅，但相较于曾经的秦府而言，却多了几分浮于表面的华丽。
不仅如此，这座府邸在规模上明显比秦府要大得多。
宽敞的庭院、绵延的回廊以及众多错落有致的楼阁，无一不在彰显着主人的权势地位。
可即便如此，它给人的感觉仍是缺乏一种内在的厚重感。
穿过曲折回廊，几人很快来到了外书房。
秦衍已经站在长廊下，男人身姿修长，长身玉立，面上言笑晏晏看着进来的几人，带着玉石质感的清冷语声响起。
“沈大人难得光临寒舍，真是让秦某感到荣幸至极。”
“秦大人太谦虚了，这雕梁画栋，怎么也算不上寒舍。”沈彦州面上一派疏离。
“之前就听说，以前的秦府和现在的大理寺卿府，都是用秦夫人的陪嫁堆砌出来的，都羡慕秦大人娶了一位好夫人，今日一见，果然令人难忘。”
沈彦州一上来就直接扒开秦府的遮羞布，不留一点情面。
还没退下的管家:“……”
他什么都没听见。
“沈大人作为刑部尚书，没有确切的证据，竟也会相信外面的那些谣言，这让在下有点怀疑，沈大人平时所判的案子，是否都是冤假错案。”
秦衍却面色不变，面上仍旧一派温和，说出的话语却尖锐犀利。
苏窈静静地站在一旁，垂首敛目。
秦衍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沈彦州并没有生气，只是轻笑一声。
“秦大人果然是好口才，难怪……
依我看，就秦夫人那脑子，丢了性命一点也不冤……嘶……”
苏窈站在他身后两步远的距离，听到他的话，伸出手使劲在他的后腰上掐了一把。
这男人的嘴巴里就没一句好话，损秦衍的时候还不忘拉踩她一把。
他是不是忘了今天来秦府的目的。
腰上的软肉被毫不留情地拧了一下，沈彦州默默地闭上了嘴。
“沈大人，我夫人的事情，还不需要一个外人来评论。”秦衍一贯温润如玉的脸上结了冰霜，晦暗的黑眸，似浓墨一般难以化开，声音冷冽如冰。
“我今天来找秦大人，是有一事相谈。”沈彦州被拧了一下，知道身后的人已经有了生气的前兆，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秦衍没有说话，看着男人的眼神难辨喜怒，最终他侧身示意众人进入书房。
进了书房，茶香袅袅。
两人分别落座，苏窈自觉地站到沈彦州身后，沈墨和沈砚守在距离书房外门外两百米的地方。
秦衍看了眼站在沈彦州身后之人。
每次看见他身边的这个侍卫，他的心脏就会有种窒息感，让他很不舒服。
沈彦州开门见山：“近日水月庵一事，想必秦大人应该也有所耳闻？”
秦衍轻轻点头:“下官略闻一二，还要恭喜沈大人，又替皇上解决了一件大事。朝堂上有沈大人这样的人在，是皇上之福，也是黎民百姓之幸。”
沈彦州并不理会他语中的含义，直言不讳:“我今天来，只想知道，秦夫人身体里的蛊虫，到底是谁放进去的？”
秦衍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瞳孔骤缩，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淡淡开口:“我不明白，沈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彦州也不紧逼，只是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神情:“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秦大人又何必装聋作哑。”
秦衍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然后又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苏窈。
“我能不能和苏侍卫单独说两句话？”
沈彦州皱了皱眉头，冷了下来:“这件事和她没关系。”
秦衍突然轻笑出声:“我只不过有几句话想要问问苏侍卫，沈大人何必这么紧张，看来传言不虚啊……”
沈彦州还想要说什么，苏窈伸出手指，偷偷地戳了戳他的后背。
意思不言而喻。
沈彦州只能不情愿地开口:“这事秦大人可以直接问苏侍卫。”
秦衍立刻抬头看向苏窈:“苏侍卫方便吗？”
苏窈点头:“可以。”
“苏侍卫这边请。”秦衍站起身，绕过屏风，朝书房相连的一个小隔间走去。
苏窈紧随其后。
进了隔间，苏窈才发现这是个供人临时休憩的厢房，房间虽然不大，但里面东西齐全，可以看出书房的主人应该是长时间在这边休息。
苏窈心绪平静，内心没有任何波澜。
“不知秦大人有何问题要问在下？”
“我想知道，苏侍卫和我夫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是什么关系？”
秦衍问完这句话，眼睛就一直盯着他的脸，不想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无奈苏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记得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我们只不过偶然相识罢了。”
秦衍却对她所说的话，一个字也不相信。
他低垂着头，幽黑的眼眸看着眼前比他矮了将近一个头的少年，他的眼神总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如果……”秦衍眼睛看着少年黑黑的脑袋，一字一句：“我用蛊虫的信息和你交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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