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华放下季明枯黄的手掌，还体贴的帮他掖了掖被子，起身向外走了几步，透过竹窗看着外面清幽的竹林。
安静下来的季华，也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再加上身上阴郁的气质，也能叫许多少女怀春。
然而心中的嫉妒，已经让他疯狂了。
平静的面容逐渐扭曲，季华突然转过身，看着床上流水横流的季明，心中也是轻颤了一下，但很快就硬挺了起来。
“进来！”
随着他话音落下，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年龄十六七岁的少年走了进来，样貌同床上的季明有七八分相似。
“华叔。”
季明虽然看不到来人，但这个声音很熟悉，熟悉到一听到脑海中就会出现他从小到大的样子。
“幽儿，你？”
季幽看着病床上行将就木的父亲，心脏仿佛被大手攥紧了，下意识的张开嘴，向前迈了一步。
那句父王还没等他喊出来，就被季华一脚踹倒在地上，然后阴冷的看着他笑道：“季幽，我的大侄子，这个时候想起父慈子孝了？”
季幽身体一颤，刚要爬起来的他，又坐回了地上，低着头暗自运气，眼角带着一抹吓不到任何人的凶狠。
季华走过去，又狠狠的踹了他几脚，才对床上的季明说：“我的好大哥，你知道你这个儿子，做了什么吗？”
季幽双手抱头倒在地上，胆小又怯懦，连一点反抗都不敢有。
季明虽然看不见，但能听见，知道季华打了季幽，心里痛苦又加深了几分，胸口闷闷的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见季明不开口，季华就只是笑了笑，走到墙边摘下一把竹刀，拿在手中把玩，一边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大哥，你这个好儿子，可真是个孝顺的啊。”
闻言，季幽身体颤抖更加剧烈了，想要阻拦季华，但想到他的残忍，又闭紧了嘴巴。
季华不屑的撇了一眼季幽，继续说道：“知道你身体不好，咱们的幽儿就想着为你分担一下责任呢，于是......”
季华发出一阵嘿嘿的笑声，并没有接着往下说，但眼神中的冰寒却刺骨，竹刀轻轻的磕在竹桌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季明颤抖的张开苍白的唇，虚弱的问道：“于是什么？”
季华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于是你的好儿子，就帮着他父亲，安慰那些寂寞的女人呀。”
“大哥，幽儿是不是很孝顺呀？”
“哈哈哈哈哈！”
季明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心中的怒火翻涌向上，让胸闷越来越严重，最后张开口喷出一道黑红的血液。
这口血喷出来后，季明突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多了，甚至就连身体都有了一丝力气。
灯火的最后一点余热，即将要油尽灯枯。
虽然季明知道自己要死了，但他此时愤怒的根本就不在乎，他只想好好看看那个从小疼爱到大的好儿子！
“季幽！这都是真的？”
两行漆黑的液体从眼角流下，但季明还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翻过身，两眼死死瞪着地上的季幽。
季幽根本就不敢说话，甚至都不敢最后再看一眼疼爱自己父亲，懦弱的把脸埋在怀里，身子颤抖不已。
看着脸色灰白的季明，季华眼底刚柔了一下，便重新被黑暗吞没，嘴角的笑容越加的病态。
“大哥！我的好大哥呀！哈哈哈！”
竹刀斜指地面，季华走到季幽身旁，直视着季明继续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的好儿子，我的好侄子，昨夜让人打开了边关，放异族进来了哦！”
季幽身子一僵，然后猛的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季华，眼里带着迷茫和后悔，还有浓浓的绝望。
“什么！”
季明暴怒，季幽怎么敢的啊！他知道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逆子，你疯了吗？”
刚说完这句话，季明张开口，再次喷出一大口乌黑的血液，身上更是没有了一点温度。
“不！不是我！”季幽绝望的喊道。
看到季华嘴边的嘲讽，季幽突然起身，指着他吼道：“是你！是你对不对！你这个疯子！”
看着季幽脸上的暴怒，想着他平时的为人，胆小怯懦，除了吃喝玩乐，一点正事都不干。
他能有这个胆量和实力联合外族？
就算他有这个胆量，人家又为什么会和他合作，就不怕这是一个陷阱吗？
所以......
这一瞬间，季明突然感觉大脑变的清明了，他看着季华，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根本看不到一点小时候的影子。
“为什么？”季明喃喃道。
季华的母亲只是宫中的一个婢女，因为一次酒后乱性，才有了他。
他的母亲也是个没有福气的，因为感染风寒就离开了人世，那个时候他才刚2岁。
季明性格敦厚，作为大哥也实在可怜这个弟弟，便经常带他回家，那个时候他也是刚成为父亲，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可以说，季华就是他养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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