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场面有些诡异，和青衣巷中的喧闹格格不入。
但由于杂物遮挡，来往行人虽多，暂时没有人发现。
不过李至的眼睛很贼。
或许又是天注定。
长乐公主拖着洛雨不带他一起走，两人在前面抬头看青衣巷上方悬挂的彩缎指指点点，留李至一个人在后面百无聊赖。
正是带着这样的心情让李至左右环顾，看到了这条满堆杂物的陋巷，还一眼捕捉到了那堆布料动了一动。
李至皱眉，少年心性，对一切都好奇。
大着胆子走过去。
由于堆着的东西太多，上面一些破板和木柜顶部挡住了积雪，下方干燥清洁，那些破布被人为收集在一起，卷入那个破木柜里面，做成一个窝的样子，与外面天寒地冻对比起来，倒让人觉得舒适温馨。
李至刚才看到的蠕动，是从木柜里露出来的部分，木柜体积太小，碎布太多，没能完全收进去。
露出来的碎布包着什么会动的东西。
李至看了看，他这个身材刚好能钻进去。
他初步想那里面应该是流浪的猫狗，怕自己唐突钻进去会吓到它们，到时反而伤到自己。
就地取材捡了一截半个手长，断落在地的桌腿，往那团碎布试探性地戳了一下。
一动不动。
用力再戳一下。
依然不动。
但李至已经感觉得到自己戳在了软绵绵的东西上，那不是碎布的触感，而是肉体，比如用木棍戳人的手、脚或者肚子。
他现在可以确认里面绝对不是猫或者狗，因为如果是小动物受到这样的试探，一定会受惊逃跑。
“唉，看来是我多虑了。”
李至故意放开了声音说，扔掉那截桌腿，假装离开。
前面的长乐公主乐此不彼看衣服，洛雨却早就发现李至落后他们一大段距离，这时拉着长乐公主往回找。
“你干什么呢？要来就跟我们一起走啊，别——”
李至给长乐公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洛雨轻轻走过来。
等洛雨走到他身边，他指了指那团破布，用嘴唇说道：“有古怪。”
洛雨瞬间警觉，出于羽林军的职业反应，他要李至和长乐公主后退，做出的第一判断也是和李至一样，先用一截木棍去试探。
李至握住了他的手，继续用唇语道：“试过了，你爬不进去，让我来。”
不等洛雨回应，李至一下侧身进去抓住那布团，用力一拉——
有什么东西被脱了下来！
李至忽然失去了附着物，猛然后挫，差点摔在雪地上，还好洛雨眼疾手快将他扶住，这一看——
李至手中抓住的是一只鞋子！
一只小红鞋。
但来不及问为什么，因为李至将鞋子揪出来的时候，连带将那团布也掀开了，这一看——
那里躺着一只人脚……
洛雨和李至面面相觑，长乐公主也好奇探过头来，“那只脚”知道自己暴露了，赶紧往柜子里缩，但柜子实在太小，它只得弯曲着蜷缩，饶是如此，也留了半边在外头。
要不是这样，它也不会用布包着脚伸到外边留出破绽，让李至抓了这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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