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才的箭雨攻击下，身穿铁灰色札甲的虎贲军精锐损失并不大，死的多是装备粗糙鳞甲的新兵。
两军开始短兵相接后，虎贲军精锐士兵的伤亡率开始大幅上升。
虽然这些虎贲军精锐的武器装备和防卫军相差无几，不过在单兵战斗力方面却远逊于防卫军。
因为他们现在面对的，是防卫军里单兵战斗力最高的和平师。
和平师是由和平饭店的自由军改编而来，里面的士兵全都是和平饭店四位掌柜亲自调教出来的。
即使是改编为防卫军后，他们那个比武定官职的规矩也没变，武力越高官儿越大，所以和平师里每个人都练武成痴。
别说虎贲军，就算是防卫军里原来那几个老字号步兵团，也不敢说近战能打赢和平师。
防卫军的盾阵一如既往的坚固，夏至特意准备的包铁全身盾足够抵御虎贲军的钝器攻击。
他们这次的盾阵和以往有所不同，盾墙后面除了长枪兵以外，还隐藏了大量的弓手和弩手，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即使身穿札甲也扛不住铁胎神机弩的攒射。
但这座四方大阵最具杀伤力的部分却是四角阵中间那个全部由弓驽兵组成的中央阵。
东南西北四座角阵并不紧密相连，两两之间都留有宽敞的通道。
虎贲军一开战就有人试图从这些通道直接对中央阵发起冲击，可他们既要面对中央阵里射出来的密集箭雨，又要防着两侧四角阵里的攻击。
在通道里扔下数千具尸体后，虎贲军终于学乖了，再不敢试图冲击通道，转而加紧对角阵的冲击。
可眼见他们不再往通道里跑，中央阵却开始沿着通道向外推进，宽敞的通道仿佛瞬间化身为不停喷吐箭支的枪口。
虎贲军的军阵太大了，防卫军的箭无论从哪个角度射出去，都有目标可寻，每时每刻都有人中箭身亡。
角阵里的弓手在指挥官的号令下隔着盾墙向外抛射，虽然很多箭支都会被盔甲和木盾挡下，但却成功搅乱了虎贲军的阵型，让他们的攻击变得断断续续毫无章法。
眼见人越死越多，陆言的心态渐渐有些焦躁不安。
他深吸口气，大声命令道：“让犀角卫出来！”
命令传下去不久，后面负责压阵的队伍迅速向两边闪开，留出中间一条通道，一队全身都包裹在甲胄里的壮汉缓缓走到阵前。
这队人数量不多，只有区区二百不到，可却散发出一股凌厉暴虐的气息。
他们身上穿的不是铁灰色札甲，而是由一块块钢板拼接而成的重型板甲，全身上下只有眼睛的位置有一条窄窄的缝隙用于观察。
他们的武器无一例外全都是铁连枷或者狼牙棒这类重兵器，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心惊肉跳。
领头的一名壮汉走到陆言马前站定。
“大将军。”
“吉勒古，到你上场了，看到南边那座方阵了吗，给我把他凿开！”
“遵命！”
壮汉一句废话也不多说，带着手下直奔陆言所指的那座角阵而去。
四方大阵的四座角阵中间都有一处用土堆起来的高台，专门用来让主持方阵的指挥官观察敌情。
南方这座角阵的主阵将领正是和平饭店的二掌柜罗胜武。
那队看上去就透着一股危险气息的犀角卫还没靠近大阵，就被罗胜武发现。
“来几队弩兵！”
他心中警铃大作，那队人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妙，他明白不能让他们轻易靠近盾阵。
一队弩兵在指挥官的带领下上了高台，按照罗胜武的指引远远瞄准了那队犀角卫，等他们走进到神机弩的最大射程之内后，立刻扣动悬刀射出弩箭。
“叮叮叮......”
一连串清脆的撞击声后，那队犀角卫竟毫发无损，强劲的弩箭打在他们身上仿佛是蚊子叮咬一样绵软无力。
领头那名壮汉往高台上看了一眼，不屑地冷哼一声。
罗胜武一言不发，举起望远镜仔细打量着那队犀角卫，半晌，他才开口命令道：“弩兵继续压制其它敌军，那队人你们不用管了。”
他挥手招来自己的传令兵：“给我卸甲，再把黄兴给我叫来。”
“二掌柜，正打仗呢卸甲干啥？太危险......”
“别他妈废话，快来给我卸！”
罗胜武不耐烦地打断他，连拉带拽把自己的精钢札甲脱下来，身上只穿着一件作为内衬的长袖卫衣。
片刻后，一名精壮的青年军官跑过来向罗胜武报到。
“二掌柜你找我？”
罗胜武嗯了一声：“把以前我亲卫队的小子们都给我集合起来，到咱爷们玩命的时候了。”
这名叫黄兴的军官是罗胜武手下的参将，同时也是罗胜武在自由军时的亲卫队长。
罗胜武的亲卫队全都是跟着他学摔跤的壮小伙，改编为防卫军后才放他们下去当军官。
此时那队犀角卫已经离南方角阵的盾墙很近了，不过前面拥挤的虎贲军却阻挡了他们前进的脚步。
“滚开！”
带队的吉勒古怒吼一声，单手掀翻一名挡在他身前的虎贲军士兵。
他身后那些犀角卫挤过来，毫不留情地朝着友军举起拳头，连打带骂驱赶挡路的虎贲军。
“让开让开！都他妈躲开点，让他们过去！”
一名在前线指挥的守备官大声呼喝着，艰难的为犀角卫清场，终于让他们来到距离那面盾墙只有十多米的地方。
一支弩箭从盾墙后激射而出，叮的一声撞在吉勒古的面甲上，箭头溅起几点火星，把面甲撞出一个浅坑后弹飞出去。
吉勒古浑不在意，他停下脚步喘息几声，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身上这套板甲虽然拥有无与伦比的防护力，可实在是太重了，将近七十斤的重量即使是他这样的壮汉也难以长时间穿戴。
片刻后，他直起腰，紧了紧手里的狼牙棒。
“五路突破，队长当箭头，给我砸碎了这面墙！”
全封闭头盔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闷，不过却也透着一股压迫感。
犀角卫发出阵阵怒吼，示威般挥舞起手里那些吓人的武器。
“吼！”
吉勒古暴喝一声，带头快步冲向防卫军的盾墙，眼看就要撞上的时候，他奋力小跑两步，把自己当成一颗实心铁疙瘩一样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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