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想起来，之前那个男鬼说带自己来见一个人，想要知道邵恒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希冀的目光望向裴姒锦。
“你真的能帮我扳倒邵恒吗？”
“他可是……云城革会主任……”
这个身份地位的人，哪里是说扳倒就能扳倒这么简单的？
裴姒锦坚定的目光看着她：“只要有证据，就能把他扳倒。”
女鬼跟她对视了片刻，心中有些许的震动，最终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开始回想这些年他做过的事。
“他这些年做过的恶事太多了，而且他有很多手下，都是他的爪牙，为了他做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
裴姒锦找出纸笔，递给她。
“你能把这些人的名字都写下来给我吗？”
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桌子：“可以在那里写。”
女鬼从她手中接过纸笔，神色有些惊奇：“你这个地方，竟然能让我碰到实体……”
她摩挲着手里的东西，神色似乎有些怅然。
这十年来，她都以灵魂状态漂浮在世间，已经快要忘了，实物的触感是什么样的了。
她只恍惚了一下，就已经恢复如常，来到桌边坐下，开始在纸上写名字。
裴姒锦来到她的身旁，垂眸看她写的名字。
满满一页纸，写了邵恒所作所为，具体到哪年哪月哪日，拿了什么东西，藏在什么地方，跟什么人交易过，用什么手段陷害了那些人，一笔又一笔，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简直就是一本复仇记事录啊。
裴姒锦看着都忍不住感慨这女鬼的记性……可真好。
六五年的事，她到现在竟然还记得清清楚楚，
一页纸写完，女鬼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向裴姒锦：“能再给两张纸吗？一张不够。”
裴姒锦看着那写满了字的纸张，陷入沉默。
一张纸，竟然连他一年做的恶事都写不完……
仔细一看，才写了他几个月的所作所为，
两张纸怕是都不够。
裴姒锦干脆去拿出一本没写过的笔记本给她：“你留在这里慢慢写，不用急，我先出去了。”
“那我怎么办？我是留在这里还是出去跟着邵恒啊？”跟着一起进来的鬼现在也有些茫然。
这个女鬼记录的东西太硬核了，虽然时间太久，也不一定能调查出来，但是藏东西的地方没变的话，要去挖出来倒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女鬼不在邵恒身边了，邵恒……还是得继续跟吧？
“谢谢。”女鬼接过本子，也没在意这一人一鬼，只想趁着自己还记得这些事，赶紧把他做过的事都写下来。
她记性本来也没那么好的，或许是死得太过惨烈，对邵恒的恨意太重，以至于跟在他身边的这十年，他的所作所为，还历历在目。
想忘记都难。
“你如果想继续去跟着邵恒，我就带你出去，如果不想，那你留在我洞府里也行。”裴姒锦完全尊重他的意见。
他想都没想，便有了决定：“那我跟你一起出去。”
于是裴姒锦便带着他一起离开了洞府，留下女鬼一个鬼在洞府里写字。
倒也不用担心女鬼会在洞府里做什么，裴姒锦的意识是能进洞府的，只是洞府外的山意识穿透不过去而已。
裴姒锦回到客厅坐下，邱秋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啊？”
刚才她在厕所待了快二十分钟，也难怪她会担心。
裴姒锦也知道她是误会了，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我没事，也没有不舒服，就是蹲久了些，脚麻了，所以缓了会。”
“那就好。”邱秋放下心来，转头跟顾长安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了吧？”
顾长安闻言看了眼手表，现在四点多，回去开车得两个多小时，确实该出发了。
陈延安看他起身，跟着站了起来，挽留道：“要不留下来吃晚饭再回去？”
“是啊是啊，我现在去做饭，五点就能吃晚饭了，也免得你们回去路上还要饿着肚子开车……”陈欣华也跟着劝。
两位老头刚好下完一局，顾兴国听到了他们的话，拍了拍坐得有些发麻的双腿，这才起身说：“太晚了开车走山路不安全，现在回去刚刚好，那边的国营饭店还开着门，我们也有东西吃。”
陈哲行听到这话，便不劝了：“那你们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陈哲行都这么说了，陈欣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将人送到门口，看着裴姒锦上了驾驶位，挥手说：“路上开车小心一些。”
“别送了，回去吧。”顾兴国冲着陈哲行挥手。
陈哲行眼中还有些许不舍。
他也知道顾兴国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了，这一别，他们这个年纪，以后怕是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顾兴国跟顾长安中午都喝了些酒，现在正坐在后面休息，邱秋坐在副驾驶座上，好在裴姒锦开车技术也算不错，小心一点开山路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速度比来时慢了不少，开了近三个小时才回到长成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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