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啪！
一个青花瓷碗重重砸在地上摔得粉碎，木筷子像暗器般弹射出去，叮叮当当地散落在客栈各处。
"哎呀！"
突如其来的争执让客栈里正在用餐的二十多位客人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慌忙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桌椅板凳被撞得东倒西歪，有人甚至打翻了热汤，汤汁四溅。
"哎呀，打起来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也会受伤的，快逃吧！"
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的商人夸张地大叫，把桌上的筷子都塞进了袖子里。
"是啊是啊。"
他的同伴附和着，顺手牵羊地拿走了桌上的酒壶。
明明只是两个年轻人在推搡的小冲突，但六个穿着统一青色劲装的年轻男子却像看到猛兽般夸张地装作被吓到的样子，急匆匆地往外跑。
其中一人被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店小二抓住袖子，小二急切地喊道：
"客、客人！您得先结账啊！"
"放手，你这家伙！都要死了，还结什么账！"
那客人猛地一甩袖子，力道大得差点把小二带倒。
"不是，这种小打小闹谁会死啊......"
小二踉跄着站稳，还想争辩。
啪！
那弟子已经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和同伴们一起冲出了客栈大门。
他们跑得飞快，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接着，其他客人也纷纷起身，像潮水般跟着他们一起往外涌。
有人趁机把没吃完的酱牛肉包进手帕，还有人直接把整盘红烧鱼倒进了随身带的食盒里。
"客、客人？喂！不是......"
小二徒劳地喊着，眼睁睁看着十几桌客人转眼间就跑得干干净净。
"喂，你们这些混蛋！还有良心吗？得付了钱再走啊！"
小二气得满脸通红，追到门口大喊。
尽管他喊得声嘶力竭，那些客人却像聋了一样，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有几个跑得慢的还回头做了个鬼脸，显然是在幸灾乐祸。
等大部分客人都跑光了，厨房里的客栈老板钟达这才反应过来，擦着油腻的双手走了出来。
他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身材微胖，脸上总是带着和气的笑容，但此刻那笑容已经僵住了。
"那个，两位客人？"
钟达小心翼翼地开口。
"干嘛？"
闹事的两个年轻人同时转头，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他们一个穿着黑色劲装，一个穿着红色短打，腰间都挂着明晃晃的兵器。
两个年纪轻轻的家伙不仅闹事，还突然用粗鲁的语气说话，但老板钟达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强作镇定地开口：
"因为两位闹事，其他客人都跑了，而且都没结账。"
"所以呢？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们替他们付账吧？"
黑衣青年张复驰冷笑一声，故意把玩着桌上的茶杯，随时要摔的样子。
虽然钟达心里确实这么想，但看对方那副"你敢说试试"的表情，显然不会乖乖听话。
"不是。那些就算了，但请赔偿打碎的碗和椅子。"
钟达指了指地上碎成八瓣的青花瓷碗和歪倒的榆木椅子，声音越来越小。
"不干。"
红衣青年吴角树干脆利落地拒绝，还故意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碎片。
"......"
对方理直气壮的反应让钟达一时语塞，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旁边的年轻伙计成河看不下去了，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血气方刚，一个箭步站出来说道：
"喂，客人。在客栈闹事还打坏东西，付钱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老板说错了吗？"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发抖。
"闹事我们认了。但这些东西不是我们打坏的。"
张复驰耸耸肩，一脸无辜。
"那是谁打坏的？"
成河气得拳头都攥紧了。
"是它们太脆弱了。这些东西都太旧了，稍微碰一下就断了。你看。"
吴角树说着，拿起桌上的木筷子，轻轻一掰。
啪！
筷子应声断成两截。
另一个人则抓住椅子腿，看似随意地一用力。
咔嚓！
结实的榆木椅子腿竟然像饼干一样被掰断了。
"......"
成河和钟达都看呆了。
虽然客栈的餐具确实用了几年，但也不至于这么容易断。
他们分明是故意用内力震断的。
而且，两人现在的样子，明显是在炫耀武功并威胁人。
钟达很清楚，这时候再出头只会让事情更糟，但成河这个愣头青却不这么想。
他才来客栈三个月，还没学会看人脸色。
"别强词夺理了，赶紧赔钱吧！"
成河梗着脖子喊道，眼睛瞪得像铜铃。
"什么？强词夺理？！你这家伙，睁大眼睛看清楚！瞪什么瞪？找死！"
张复驰猛地拍案而起，桌上的碗碟都跳了起来。
对方抬手作势要打，但成河依然倔强地瞪着他，虽然腿已经在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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