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小组的人在农业厅统一乘坐班车出发。
顾展和曲鸿波到达的时候，孙元已经早早到了在车上坐着。
半个小时后，人已经全部到齐。
在紧张的氛围中，班车缓缓驶出农业厅的大门。
下午三点刚过，班车就行驶进入此次的目的地东乡县。
东乡县与夏县一样，同归泾市管理。
但是夏县因为有顾展这个例外在，抢占了一波时代的先机，因此在后续的发展过程中，夏县在现代化进程中要远远快于东乡县。
作为夏县的邻居，东乡县积极向夏县取经，短短来年多的时间也取得了不小的成效，光是小规模白羽鸡养殖企业，两年多的时间就发展到了的三十几家。
这次爆发出禽流感就是东乡县其中的一个乡镇养殖场。
一开始只是偶然有一两只鸡死亡，只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引起养殖人员的注意，直到大面积生病的病鸡出现的时候，他们才慌了手脚，向县里的动物疾控中心求助。
县动物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来现场一看，只见养鸡场里面剩下的鸡都病怏怏的，症状和上面下发的文件上面说的禽流感的症状八九不离十，赶紧打电话向县里汇报，最后才上报道省一级。
毕竟现在情况已经有些严重了，他们也不敢再隐瞒下去。
车子行驶到养鸡场附近，里面早早得知了消息的人呼啦啦一下子全部跑了出来。
透过玻璃，顾展几乎可以看见他们脸上希冀的目光。
顾展心中沉重得厉害，这一趟，只怕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一行人刚下车，县里和乡镇店额工作人员忙上前问好。
简单寒暄几句，孙元道：“先去看看情况吧。”
“哎，好的。”县里的工作人员说道。
不敢过多耽误时间，除了一般工作人员之外，其余的疾控和中心、农科院、以及随行的顾展和曲鸿波陆陆续续走进目前暂时被隔离出来的鸡棚。
和之前看见过的生机勃勃不同，这一个鸡棚里面鸡大多数都已经开始变得萎靡不振，鸡群间隐隐可见已经死去还未来得及打理的死鸡。
这一幕，是从白羽鸡项目推广以来，看见过无数养鸡场的孙元没有见到过的。
他隐晦地和走在自己身边的顾展对视一眼，轻声道：“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办？”
顾展微微摇头：“恐怕不能做出乐观预判，目前判断是高致病性禽流感。”
孙元微微点头。
现在这个鸡棚里面的鸡，情况基本都已经很严重了。现在除了要考虑救治后续的成本，还要考虑这些摄入药品的鸡流入市场预计会造成的后果。
从养鸡棚出来，被叫做老杨的养殖场老板小心翼翼地问道：“咋样？我这鸡还能救吗？”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开口告诉老杨这个令人失望又难过的消息。
最终还是顾展站了出来沉声说道：“恐怕得让您失望了。”
“什么？”老杨听见这话，脚下步子踉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可是你们不是省里的专家吗？帮帮我吧！我可是赌上全部身家办了这家养殖场，我还欠着银行贷款呢。”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顾展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还没有说完：恐怕现在存栏的所有鸡得全部扑杀。
剩下的话，面对老杨的失望，顾展说不出来，所有人都觉得难以启齿。
好不容易有了点家产的老百姓，想致富却遇上禽流感这种灭顶之灾，让人觉得难过又同情。
老杨还不知道后面即将要面对的事情，要是知道了的话，不知道又将如何面对？
从养殖场出来，众人上了班车之后，面色都很凝重。
“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吧。”
随行的动物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不敢轻易表态。
在来的路上，他们也讨论过设想过顾展在会议室里面说的话，心道再怎么严重都不应该将一个养鸡场里面的鸡全部扑杀掉。
直到他们刚才走进养鸡棚里的那一刻，才真正意识到禽流感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眼前所看到的情景形成的杀伤力，就像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他们的脸上，映衬出几个小时之前他们在路上的私底下的窃窃私语有多无知。
这一刻，谁也不敢擅作主张说留下那些鸡，毕竟他们现在完全无法预料那些鸡留下之后会产生什么预料不到的危害。
看过现场，指导组一行还有养鸡场的老板老杨一起到了乡镇府大院，老杨忐忑的跟在一群人后面，低声问从县里过来的动物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您说我这鸡有救吗？”
工作人员忧心忡忡地看向走在自己前面的大队人马，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到：“应该是有救的吧，他们都是省里的专家。”
老杨松了一大口气，摆着胸口：“有救就好，这鸡，是我全部的家底了。”
工作组本来打算是先借用会议室紧急召开一个内部会议的，但是因为急于知道消息，镇长李勇就先过来请了孙元：“孙院长，能邀请您先移步我办公室吗？我这边有点事情想和您商量。”
孙元略微沉吟便点头：“行，没有问题。”
随后叫了顾展一起跟过来。
在镇长李勇的陪同下，孙元和顾展走进了办公室。
人还没有坐稳，县委书记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这就是省里的专家吧？”
李勇介绍道：“是的，这是省农科院的孙院长，这位是安省大学的顾老师。”
“二位专家好，我是东乡县县委书记张强。”
“书记好！”顾展是年轻人，率先起身和张强问好。
“怎么样？咱们现在该怎么治？”张强急切地说道。
从昨天开始，他已经调研了全县好几家养鸡场，现如今2家养鸡场存在这种情况，且都是规模相对较大的，她不能坐视不管。
孙元看了一眼顾展，沉声道：“这种情况，现在已经是较为严重了，没有救治的必要，建议全部扑杀，并进行无害化处理。”
“什么？”张强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它听懂孙元刚才的话，下意识反问道。
孙元一双眼睛平静地看向张强，张强愣了一瞬，仔细回味刚才孙元说的那句话，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随后只觉得头皮一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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