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莲再次沉默了。
“如果你不想出去干活，那我就自己出去了。”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缓一阵子，我一停下来就会想到很多事，我不敢停下，等你什么时候心里放松了，再说。”
李洁没说话，过了一会，她回了她的房间，准备休息。
郑莲去洗漱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次出来她就穿着这身衣服出来了。
明天得先出去买两身换洗衣服才行。
第二天一早，李洁走出房间的时候，郑莲就出去买了早饭回来了。
两人沉默地吃过早饭，郑莲问李洁要不要出去买衣服。
李洁脱口而出，“要买，记得要钱。”
郑莲抬头看向李洁。
“你真的打算这段时间全部花那个小姑娘的？”
“她还要给我们付律师费，看她也没多少，别到时候律师费不够了，我们官司打不了。”
“昨天那个年轻人住了院，估计医药费也得她来付。”
李洁没说话，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姐，你还真是个善人。”
郑莲回了一个笑。
“如果花的是那个人渣的钱，我一定不会手软。”
“但是我们的遭遇已经这样了，人家还一心想着把我们拖出去，何苦连累人家？”
李洁目光在这房间上转了一圈。
“我甚至都在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要帮我们打官司。”
“说不定，这是她要救那个人渣的一个办法呢。”
郑莲站起身，穿上外套。
“要不是真心帮我们打官司，她根本不用把我们从那里带出来。”
“用那些照片让我们永远闭嘴，你难道不会闭嘴吗？”
说完，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要是找到了工作，中午不休息就给你打电话。”
郑莲走后，李洁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
李洁谨慎地过去看了看，是许向佳。
打开门，许向佳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
“姐，就你自己在家吗？”
李洁沉默地点了点头。
“我这几天可能不能按时来给你们送饭，我买了点大米和面粉，我看有冰箱，就买了点肉和鸡蛋。”
“青菜我没敢买多了，辛苦你们自己做饭吃行吗？”
李洁抬头看向许向佳，她脚下放着几个大袋子，脸上看着油光满面的，一看就是熬夜了没顾上洗脸。
浓重的黑眼圈，泛红的双眼，还有眼底那压抑不住的疲惫和后怕，这让李洁有一瞬间看见了曾经受到了伤害的自己。
“郑姐说要出去找个工作。”
李洁下意识开口。
许向佳有点惊讶。
“她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要不让她等几天，只要陈安平情况稳定了，我帮她找。”
李洁听见陈安平这个名字，猜测就是昨晚那个倒霉的年轻人。
“他怎么样了？”
“没有生命危险了。”
许向佳的回答让李洁点了点头，随后她看向许向佳。
“他挺倒霉的。”
许向佳一下子沉默了，过了一会才笑着开口。
“谁说不是呢，跟我扯上边，真是够倒霉的。”
她转身，把东西放在了厨房里，检查了冰箱能用，又把鸡蛋和肉都放进了冰箱。
“可是，真正有错的人，是我吗？”
“我也是受害者，我拼了命想要离开那一家人，有错吗？”
她声音平稳，听不出来任何情绪波动。
李洁却是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
“你有错。”
良久之后，李洁开口。
“你要是早点反抗，直接用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也就不会这样了。”
许向佳笑着转身。
“我试过啊，他们三个人打我一个，我打不过，那一次，我差点被活活打死，腿断了都没人帮我接，好在没长歪。”
“我也经常在想，如果那时候有人站出来帮我一把，或许我就反抗成功了呢。”
李洁跟她对视片刻，一言不发。
许向佳继续开口。
“我跟那个人渣是亲兄妹，这一点我改变不了，我知道你们怨我，我认了。”
“但是这不是我想的，我只想离他们远远的，最好让他们这辈子都找不到我。”
“他们一家三口都在牢里，我却很高兴，任由别人说什么都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我不能体会到你们的苦楚，所以只能尽我所能补偿你们。”
“你们怨我恨我，我都接受。”
许向佳把东西全都放好，对着李洁笑了笑。
“我先走了，我还得去医院。”
李洁在许向佳离开之后，站在原地沉思片刻，拨通了郑莲的电话。
“姐，你找到工作了吗，他们还要人吗，我也想去。”
回到医院的许向佳替换了陈安宁和陈妈妈。
周晚晚还小，她们肯定要回去看着点孩子。
“我和齐乐在这里就好，阿姨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就给陈安平送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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