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出事的不是三个人，还有一个是？”姜凡尽量用最温柔的声音在询问。
“还有一个是……”
男孩刚想说话，就被旁边的朋友戳了戳胳膊阻止了。
他立马改口：“不对，是我记错了，就是三个。”
说完他就想要离开，却被白夕拦下。
“小朋友，你知道欺骗警察的下场嘛？如果被我们自己调查出来，我们可是有权力在你的档案里留下痕迹的。”
年纪小就是年纪小，被白夕的谎话恐吓住了，男孩带着些哭腔地说：“不是我要欺骗警察叔叔的，是张老师说陆卓的死是自杀，跟其他三个人不一样，让我们不要瞎说。”
“你不用怕，我叫姜凡，我们是警察，有我们在，张老师不能把你怎么样。”姜凡拍拍男孩的肩膀，安抚着他的情绪“你能给我们讲讲这个陆卓的事嘛？”
男孩偷偷瞅了一眼白夕，显然他对这个女警察有些胆怯。
姜凡看出了男孩的小心思，对着白夕说：“你先去找严心苑他们汇合吧，把这个学校还有一个死者的消息也带给他们。”
眼见白夕走了，男孩这才有些放松下来，他四处张望一番，拉着姜凡来到教学楼后的一个杂物间门口。
他指着杂物间里面，说：“警察叔叔，陆卓就是在这里上吊自杀的。”
听到上吊两个字，姜红的声音在灰雾中响起。
“这个叫陆卓的学生应该就是我们碰上的那个灵体，他身上的怨气很重绝不可能是自杀。”
杂物间的门是锁着的，外面的玻璃上也被贴上了黑色的胶带，根本看不清里面。
姜凡慢慢靠近杂物间的门，将手按在门上，让姜红直接穿过门去，查看里面的情况。
小男孩只觉得眼前的警察叔叔身上突然闪过一片红色，他揉揉眼睛，却什么也没发现。
姜凡转过身，继续问道：“那这次出事的三个学生和这个陆卓认识嘛？”
“当然了！”男孩的声调突然提高“他们三个经常一起霸凌陆卓。”
从男孩嘴里，姜凡彻彻底底弄清楚了死者和灵体的关系。
三个死者属于家境好，成绩差的小团体，陆卓则是他们的反面，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靠着在学校补助生活，但学习很认真，成绩很好。
班主任韩老师很喜欢陆卓，经常在班里表扬陆卓，让同学们都以陆卓为榜样。
但陆卓性格内向，不怎么爱说话，死者三人经常整蛊他，陆卓一再忍让，三个人也就是愈发得寸进尺。
后来有一次陆卓忍无可忍了，将三人的平日所为都告诉了韩老师，韩老师知道后，大发雷霆，将三人的家长都找了过来。
孩子是家长教育的映射，孩子什么样，家长大概率什么样，三个人的家长都觉得是小事，实在不行给陆卓赔点钱。
尽管韩老师据理力争，最后也没能改变什么，从那之后陆卓就更内向了，几乎不与人说话。
大概就是一个月前的一个早上，有人在杂物间里发现了上吊的陆卓，大家都说陆卓上因为受不了霸凌自杀的。
陆卓是孤儿，自然就没有爸爸妈妈来学校，这个事后来就被学校压了下来，毕竟学生在校自杀可不是什么好名声，韩老师也让学生们管住自己的嘴。
“那你觉得陆卓会自杀吗？”姜凡问。
男孩坚定地摇了摇头，所以对这个问题内心早有答案。
“我虽然和陆卓没什么交际，但是能感觉到他很坚韧，从前的他肯定不会自杀。”他顿了顿“更何况他交女朋友了，就更不会了。”
“女朋友？”
“对啊，是我们隔壁班的一个女孩，两个人都一样话很少，不过陆卓出事没多久，那个女孩好像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退学了，毕竟当时陆卓自杀的消息一出，我听说她都哭晕过去了。”
姜凡的直觉告诉自己，陆卓的女朋友或许就是这个案件缺失的部分。
他连忙询问男孩陆卓女朋友的特征，并打电话告诉了白夕，让严心苑发动自己的虫群，在校园里寻找陆卓的女朋友。
姜凡刚想离开这里去和他们汇合，却发现姜红迟迟没有从杂物间里出来，姜红在灰雾中的时候能够和姜凡凭借意念交流，可现在姜红离开了灰雾，姜凡也就无法隔空和她交流。
他将小男孩支回了教室，轻轻敲门。
“姜红？”
姜红并没有出现。
姜凡警惕起来，直接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噗嗤。
姜凡抬起头，看到了满脸笑意的姜红悬浮在门框上。
“怎么这么久？”他问。
姜红玩弄着耳旁的秀发，漫不经心地说：“我仔细检查过了，这里的确是灵体诞生的地方，怨气太大了，人不是自杀的。”
姜凡也从那个那学生嘴里，已经隐隐约约推出事情的真相了，现在只要能找到陆卓的女朋友，可能就真相大白了。
“王，你说这些人都该死嘛？”姜红语气冰冷地问道。
本以为姜凡会思考一番，但他却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该死，但不该被私刑杀死，不然法律还有什么用。”
姜红的脸上有些落寞，陆卓的经历让她想到了自己，当年自己一家被屠，自己也被温泰献祭成灵体鬼，当时怎么没有法律为自己撑腰。
她那半透明的眼眶里竟然有些晶莹，成为鬼之后，情绪会被无限地收缩，只是她真的控制不住内心的悲伤了。
姜红突然感觉一阵温暖映在自己的脸上，她低下头，看见姜凡正伸手想要去擦掉她的泪珠，笨拙的手在空中不停地扑腾，一次又一次穿过自己的身体。
“我答应你，一定会调查清楚你家的案子，然后帮你报仇。”姜凡承诺道。
姜红苍白的脸有了一丝生气，她抹去眼泪，重回灰雾之中。
“王，谢谢你，你快去和他们汇合吧。”
“嗯。”
“要是到时候我的仇人很强大怎么办？”
“那我就变得更强大。”
“好！”
伴随着姜凡脚步声越来越远，逐渐听不见了，杂物间的门无声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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