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消息。"陈总拿着手机，"宋明说愿意谈收购。"
"宋明？"赵颜皱眉，"他不是破产了吗？"
"我们都以为他破产了，"王总监冷笑，"看来这老狐狸藏了不少东西。"
我看了眼邮件里的地址，是城郊一栋写字楼："可能是陷阱。"
"没得选，"陈总看着股价跌停，"集团现金流撑不住了。"
分头行动。张凯去安抚券商，陈总带王总监见投资人，我和赵颜去见宋明。
路上她一直沉默。我知道她在想她爸，当年就是宋明设局，害得她爸锒铛入狱。
破旧写字楼，放着古典音乐。一见面，宋明就故作亲热："都长大了啊。"
"二十年前那场并购，"他坐在豪华老板椅上，"差点毁了整个行业。你爸太理想主义，非说我们违规......"
"说重点。"赵颜打断他。
"年轻人啊。"宋明摇头，扔来一份文件，"看看这个。"
密密麻麻的数据，几家离岸公司，我大概明白了。当年的资金黑洞远不止表面那些。
突然，张凯来电话："完了！机构撤资，股价崩了！"电话断了。陈总也发来短信："王总监叛变......"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问宋明。
他不慌不忙："下一盘大棋。"
"拿我爸当替罪羊还不够？"赵颜冲上去。
"你爸只是不懂规则，"宋明笑了，"我给他机会了，是他非要揭发。"
我头很疼，公司快撑不住了。但宋明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出现？
"市场已经乱了，"他看着K线图，"监管又忙着处理其他案子。完美时机。"
张凯又来电话："不止机构，散户也在跑，交易所要停牌......"
"你设局做空我们？"我突然明白了。
宋明点头："聪明。不过这只是开始。"
"所以收购是假......"赵颜说。
"假的是价格，"宋明说，"我要的是你们手里那20%原始股。"
"为什么是现在？"
"并购重组新规下周生效，"他说，"到时候你们这些股份就不好处理了。"
我和赵颜对视：原来如此。二十年前他想吞并，没成功。现在借市场动荡，故技重施。
"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赵颜拿出录音笔。
宋明愣了一下："你......"
"从进门就开着，"我说，"刚才那些话，够你喝几壶了。"
"宋明，你完了。"赵颜的声音冷得像冰。
"录音？"他突然大笑，"你们太天真了。"按下桌上按钮，"这间办公室有信号屏蔽。"
我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没信号。但我和赵颜对视一眼，都笑了。
"你以为我们会这么简单来送死？"我说，"录音早传出去了。"
宋明脸色一变。他盯着我们："不可能，你们......"
"蓝牙耳机，实时传输。"赵颜指着耳朵，"科技时代了，老董事长。"
宋明猛地站起来，拉开抽屉。我比他更快，一把按住他的手。抽屉里是把枪。
"你说交易所要停牌？"赵颜已经在打电话，"不好意思，马上就有大新闻了。"
十分钟后，警笛声由远及近。宋明瘫坐在椅子上："你们早有准备？"
"从你发邮件那刻起。"我说，"股价跌停是我们演的戏。张凯和券商联手做空，就等你上钩。"
"王总监也是我们的人，"赵颜补充，"二十年了，你以为就你在布局吗？"
警察破门而入时，宋明才明白：他的完美时机，其实是我们设下的陷阱。
当晚新闻发布会上，赵颜公布了一份文件：二十年前那场并购案的完整内幕。她父亲早就布好了后手。
"宋明为什么选在这时候？"记者问。
"因为并购新规下周生效，"赵颜说，"他急着清理那些见不得光的资产。我们就顺水推舟。"
"你父亲......"
"我爸早就洗清了冤屈，"她说，"只是一直在等，等一个让宋明彻底暴露的机会。"
散会后，我们回到办公室。张凯正在处理后续："空头头寸平掉了，股价明天就能企稳。"
"辛苦了。"赵颜说，"这些年，大家都辛苦了。"
我握住她的手："值得。"
她靠在我肩上："那天晚上，爸被带走前跟我说，商场如战场，输赢都是暂时的。重要的是等待时机，等对手露出破绽......"
"所以你一直在等？"
"嗯，"她说，"等了二十年。宋明觉得我们急需资金周转，觉得新规要来了我们会乱。他哪知道，我们巴不得他这时候来送死。"
王总监推门进来："外资那边搞定了，明天开盘就能回血。"
"辛苦。"我说。
"值得，"他笑了，"替老总报了仇，值得。"
夜深了，但公司里还亮着灯。律师团在准备诉讼材料，财务在清查数据，公关在拟新闻稿。
这是个漫长的夜晚，但等了二十年，也不差这一晚。
赵颜趴在桌上看着父亲的照片："爸，这盘棋，我们终于下完了。"
"累了吧？"我给她披上外套。
"不累，"她说，"反而很轻松。二十年的重担，终于能放下了。"
天亮时，交易所来了通知：准予复牌。与此同时，检方对宋明提起诉讼，涉及金额超过百亿。
"接下来呢？"我问赵颜。
"重建吧，"她看着窗外的朝阳，"爸说过，商场永远都在变，但诚信和耐心不能变。"
我搂住她："走吧，新的一天开始了。"
办公室里，那份二十年前的文件还摆在桌上。翻开第一页，赫然写着：
"商场如棋局，时机才是最大的王牌。等得起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这是赵父留下的话，也是他留给女儿最宝贵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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