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铁月牙听罢怒起，抡起三叉戟，直抵向前。
白子豪登时一惊：“啊？”飞退躲去。
虽然颜婆确实该死，但她到底和他达成了协议，只要让敌人撤离剑侠镇，他就放了她。
千年恶灵那些人的攻击，本会让白子豪全军覆没，但现在，他们好不容易获救，又怎能食言杀之？
杀一个颜婆，对封印魔临起不到多大效力，而且，若要杀颜婆，任何时候都有机会，又何必在今时今日？
白子豪躲开铁月牙的三叉戟，身上的伤口因忽然牵扯，嘶嘶发痛起来。
姚永坚也一把长剑击挡过去，和三叉戟震得“吭”一响。
好在铁月牙现在也身受重伤，又因担心伤害到白子豪，手中留有分寸，才没把姚永坚击伤。
姚永坚只是向后退了几步，一下插剑下地，支撑住了自己，剧烈喘气。
铁月牙见白子豪后退，躲开他的三叉戟，而姚永坚又击挡他的三叉戟，这一退一进，皆是为了保护颜婆，不由大惊。
他瞪大眼，不解叫道：“大哥，姚师傅，你们干什么？”
“月牙······”白子豪不敢说话，他知道铁月牙要为封月报仇，自然不好说什么，对封月的死，他还心有愧疚，刚才这一退，更是让他脸上烧烫，不敢把心中的决定说明。
姚永坚倒是没有白子豪这层顾虑，他和颜婆本是旧识，从前关系也是和睦，和颜婆一样，他并不忍心杀害故友。
他挡在前面道：“月牙，你冷静一点，她既然帮我们脱险了，我们今日就放过她吧。”
“放过她？”铁月牙听了，不由怒从心起，手中的三叉戟握的“咯咯”发抖，嘶吼道，“我放过她，那谁放过月姑娘？谁来放过？”
铁月牙的声音撕扯得震耳欲聋，震得许小贱耳道颤抖了一下，不禁闭紧了眼。
姚永坚被铁月牙这么一吼，一下也难以回答，心里思索道：“是啊，毕竟封月是死在上次的袭击中，这个仇，铁月牙不会轻易忘记。”
“那个封月不是我杀的，是刀刃童子杀的，是刀刃童子杀了她，你要报仇找他，不要找我！”颜婆怕自己会死在铁月牙手下，赶紧辩解道。
铁月牙一听，更是气极，大吼起来：
“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是你先用蜈蚣的毒液攻击，把月姑娘毒出了一个大伤口，然后，刀刃童子再劈死了她，你们两个都是凶手，你们两个我都要杀！”
“不！”颜婆瞪大眼，灰白的长发散到脸颊两旁，衬托着精致的五官，能看出她年轻时的绝美。
她使劲摇头道：“我的毒，根本不会让封月致死，封月会死，最主要的原因，都是刀刃童子那一刀。”
紧而，她转头向姚永坚大叫道：“姚弟弟，上次我把你打伤后，我还没忍心杀你，我只是想再见相公一面，我没有想要做太多害人的事，姚弟弟，就当你还我一命，救救我，救救我。”
“阎······”姚永坚听她叫他“姚弟弟”，过去的风景一时涌向胸间。
他当时第一次见她时，也处于年轻脸嫩的年纪，见到如此绝色活泼的小姐姐，多少有些爱慕之情，深深藏于心间。
他的那句“阎姑娘”还未出口，就被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噎住了。
那张脸，能看出还是过去那个人，可给人的感觉，却又不是过去的那个人了。
这种不一样，不知是衰老导致的，还是心境导致的，也许，过去和现在，永远都是两个世界吧。
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也并非是同一个人。
颜婆见姚永坚愣着不说话，猜到这里的人若要放她，不是易事，赶紧大吼道：
“白子豪，你现在就算杀了我，也不会怎么样，可是，你就要背负上言而不信的骂名，你就是个小人，你——”
“——废话少说，你去死吧！”铁月牙见颜婆要用激将法，而白子豪又有自己的方正，猛将三叉戟向颜婆刺去。
“啊不要！”姚永坚一惊，来不及多想，一挥长剑，劈开火鞭，拉住颜婆的手，将她甩飞出去。
白子豪纠结不已，一时猝不及防，竟没躲开，被三叉戟插到胸膛，剧痛袭来：“啊！”
“大哥！”铁月牙见三叉戟插错了，不由大惊，手中一软，连忙松手。
姚永坚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惊恐大叫：“子豪！”
颜婆见此时机，赶紧翻身逃跑，断裂的火鞭一路丢落，她释放绿色串珠，串珠变成一只绿老鹰，带着她展翅高飞。
姚永坚见颜婆飞逃而去，又见白子豪这伤势不致命，大喊一声：“阎姑娘，不要再错下去了。”
颜婆担心铁月牙会再追上，只顾乘绿鹰逃跑，头也不回，听见姚永坚的声音，心中一阵五味陈杂。
那声“阎姑娘”，像是过往的梦，格外沉重，一场又场，碾过她的心，那过去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已经好遥远了，远的，都让她怀疑过往的真实性了。
她趴在绿鹰背上，不由伤心流下泪来，不断地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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