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很蠢吗？”温诗云鼻子微皱，下颔微抬，带着莫名的骄矜，身后的尾巴甩呀甩的，颇有几分傲娇的意味。
对比这么强烈的既视感，见过了前面凶狠的巨兽，到底是以为她有多蠢，才会被这幻化出来的人形给欺骗。
男人的手只稍稍地往外伸了一些，就有无数条泛着红光的锁链，想要将他拉回去，看上去他被压制得很难受。
看见女人的反应，他面上神色不变，反倒勾了勾唇，冷声骂道，
“既然不蠢， 那就滚。”
男人的话语来得直接粗暴，简称变脸比翻书还快，转身就仰头靠坐在身后的墙壁上。
红瞳浓稠阴暗，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冷漠到了极点。
可与面上的冷静相反的，男人身上抵触厌恶的情绪却迅速蔓延到了整个精神图景，她甚至能感觉到这个精神图景随着男人的心情变化开始排斥她。
温诗云撇了撇唇，这显然就是生气了不承认，还要暗戳戳地使绊子啊。
难不成，她还要哄哄他，才能不被赶出去？
算了，忍一时，得一命，先想办法留在这里再说。
“就算本小姐说错了，能不能不滚？”
怂是怂了些，但没完全怂，依旧有些嘴硬，她偏了偏头，咬了咬下唇，从唇边挤出的这句话。
可下一秒，精神图景内的排斥更加严重，巨大的精神压力几乎将她的精神体压垮。
她有些难受地呜咽出声，“你不想从这里出去吗？”
精神压力瞬间停止了，只听到男人淡淡的声音从囚笼里面传来，
“就凭你吗？”
“除了我，还有谁能够进入这里？如果你把我赶走了，或是杀死了，你就真的再也没有办法恢复理智和清醒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空气中的压迫感明显一下子消失了，男人也没有再说话。
他默认了。
其实她还是第一次见在精神图景里面的精神体可以这样清晰地进行对话的，
之前给凛冬或是什虚域他们做精神链接的时候，虽然还有些神智，但是明显更偏向于精神图景里面的感知，大多是没有这么清晰的思考逻辑的。
但是只能够说之前的都是没有发生异变的哨兵，所以情况没有办法用到现在。
就像现在，她明明牙痒痒地想将男人教训一顿了，但是却还是要试着将他的精神体净化。
但说实在的，她也确实想试试看自己的能力上限可以去到哪里，是不是真的能够净化异变程度这么深的怪物。
温诗云指尖放到唇侧，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男人，同一时间脚垫也开始猫着脚步碰触着最外面的囚笼，
其实也就是黑色的浓稠粘液组成的一个巨大的笼子。
但是有些特殊效果，能够将异变种最初的精神体困在里面。
这个笼子在她的靠近和触碰下都没有任何反应，好像也没有任何抵触和攻击她的意思。
索性她就迈着脚垫子往里面继续走，眼底的警惕性没有要掩藏的意思，
但是走的越近就越发现眼前的男人很虚弱。
明明浑身都是伤口，但是却能够制造出幻象让别人以为他毫发无伤。
实际上外强中干，纸老虎一枚。
她在里面变换为人形，迟疑地迈着脚步靠近他，“我帮你，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够恩将仇报，不能够伤害我，”
“对了，还有我在外面的朋友。”
原本的小白脸到现在浑身缭绕着浓郁的黑雾和数百道伤口只用了女人的五步距离。
男人微微偏头，高挺的鼻梁洒下淡淡的阴影，显得他的眉眼愈发的深邃，眼底的猩红更加地高深莫测了起来。
他看了她许久，良久，才应道，“嗯。”
温诗云小步小步地靠近，想要打破现在有些尴尬的气氛，轻声开口，
“那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喂喂喂的叫你。”
男人想到了什么，微微勾唇，定定地看着她，像是想要看她的反应，一字一句地开口，
“什虚域啊，不是你这么叫我的么？这就是我的名字。”
温诗云白了他一眼，差点一气之下直接掉头走人了。
这人真是油盐不进，她早都忘记自己什么时候说漏嘴了，许是刚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把心里想的名字叫了出来被他听见了。
她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也懒得和他反驳了，一边往他身边靠近，一边开口附和，
“是是是，那么什虚域...大人......”
听到她一口应了下来这么叫了，男人又不高兴了，
“什止。”
温诗云眼睫轻眨，有些意外，“什止？这是你的名字吗？”
她还以为男人不想告诉她。
“嗯。”
-
温诗云碎片化地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终于走到了男人身边，眉头忍不住皱成了‘川’字。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是穿透式的了，一道伤口下面还是一道伤口，而且...深可见底，现在还能维持人形只是黑雾粘着勉强拼凑之下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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