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伴随着一股清冽又奢靡的冷香,一个身影裹着午后的光晕,施施然走了进来。
“娘亲~听说今日府上来了稀客?孩儿特意过来瞧瞧。”那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慵懒和毫不掩饰的……傲慢。
我的心猛地一跳,几乎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来了。
珠帘彻底分开,来人完全展露在我眼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我从未见过如此……如此夺目的人。
他穿着一身极为华贵的紫色长袍,那紫色并非寻常,而是带着月光般流动的银丝暗纹,在偏厅略显昏暗的光线下,竟也流淌着粼粼波光。衣料是顶级的云锦缎,柔软垂坠,勾勒出他高挑纤细却又不失力量的身形。袍摆和袖口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缠枝螣蛇纹样,针脚细密到几乎看不见,只觉金光流转,贵气逼人。
一头如海藻般浓密的紫色卷发,并未完全束起,几缕慵懒地垂落在他白皙得近乎透明的颈侧。发间簪着一支通体剔透的紫玉簪,簪头雕琢成一朵盛放的紫色曼陀罗,花瓣薄如蝉翼,花蕊处镶嵌着细碎如星辰的紫色晶石,随着他行走间微微颤动,折射出梦幻迷离的光晕。
他脖颈上戴着一圈由细小圆润的紫色珍珠串成的璎珞,颗颗饱满,光泽温润,更衬得他锁骨精致,肌肤胜雪。耳垂上坠着同色的紫玉水滴耳珰,轻轻摇曳。
最摄人心魄的是他那张脸。眉如远山含黛,斜飞入鬓,带着一股天生的冷冽。眼窝深邃,一双眼睛是极为罕见的、澄澈通透的翠绿色,像最上等的翡翠,又像深不见底的幽潭。此刻,这双美目正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鄙夷,居高临下地扫过我。
鼻梁高挺,唇色是自然的嫣红,唇形完美,此刻正微微抿着,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无尽的讥诮。
他整个人,就像一颗被精心雕琢、镶嵌在无数珍宝之上的稀世明珠,璀璨得让人不敢逼视,也……冰冷得让人心头发寒。
他的目光只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那抹讥诮便化作了实质的轻蔑,如同看到什么碍眼的尘埃。他微微扬起线条优美的下巴,鼻孔几乎要对着房梁,声音里淬着冰碴:“哟,这是打哪儿来的‘亲戚’?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我们姬家还有这等……‘贵客’?”
那“贵客”二字,被他咬得又轻又慢,讽刺意味十足。
我清晰地看到姬百问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无奈,她显然也没料到儿子会突然出现,还如此直接。
“紫深,不得无礼!”她轻斥一声,语气却并不严厉,我知道那不过是做给我看的表面文章。
她随即转向我,带着一丝勉强的笑意:“祁姑娘,这便是小儿紫深。紫深,这位是冰水镇来的祁起姑娘,是……”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是你祖母当年与祁家奶奶定下的……故人之女。”
“故人之女?”姬紫深那双翡翠般的眸子微微眯起,锐利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粗布衣裙、洗得发白的袖口,最后定格在我手上抱着的那盒糕点上。
他嘴角那抹讥诮的弧度更深了,带着一种了然于胸的傲慢。“哦?这么说,这位‘故人之女’……还是我未来的妻主大人了?”
“紫深!”姬百问的声音略微提高,带着警告,但眼神里却并无多少真切的阻止之意。
姬百问即便对自家儿子带着斥责的含义,但其中亲昵的意味更是显而易见,而不是面对我时客气疏离却溢满了傲慢。
此刻姬紫深对姬百问的警告置若罔闻。
他莲步轻移,刻意地在我面前转了个圈,那身流光溢彩的云锦紫袍随着他的动作如水波般荡漾开,金线绣纹在光线下刺得人眼睛发疼。他优雅地抬起一只如玉般的手,指尖轻轻拂过发间那支价值连城的紫玉曼陀罗簪,又状似无意地抚过脖颈间那串温润的紫色珍珠璎珞。
“祁姑娘?”他开口,声音甜腻得如同裹了蜜糖,却字字如刀,“你瞧我这一身,如何?”他不等我回答,自顾自地轻笑一声,那笑声清脆,却冰冷刺骨,“这一件外袍,用的是贡上的云锦缎,单是布料,便值千金。这支簪子,”他指尖点了点发间的紫玉,“是东海深处采出的千年暖玉,请京城最顶尖的玉雕大师耗费三月之功雕琢而成,万金难求。这璎珞上的珍珠,每一颗都需十年孕育,颗颗圆润无瑕,也是价值不菲。”
他放下手,那双翠绿的眼眸直直地刺向我,里面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祁姑娘,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觉得,我姬紫深,会跟你走?”他刻意顿了顿,红唇轻启,吐出更刻毒的话语,“你这一辈子,恐怕连我身上的一颗珠子,一件首饰,都买不起吧?嗯?”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酸涩、难堪、还有一股被轻视的怒火在胸腔里灼烧。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在用最华丽的方式,践踏着我的尊严和我那点微薄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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