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银，洒在波塞冬号的甲板上，将钢铁的轮廓镀上一层冷冽的蓝。
赵休踏上甲板时，皮鞋与金属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鲨鱼少将静立在船舷处，高大的身影被游轮的顶棚挡住了一半，他下半身的影子一直延伸到赵休附近。
与五河岛初见时那个从容不迫的形象相比，此刻的鲨鱼少将判若两人。
他曾经像一位高高在上的旁观者，靠着瑞肯公国的势力，研姥姥，贺凤鸣都在争取他的帮助，而他只要表态就能获得足够的利益。
可现在，他更像一头受伤的鲨鱼，锋利的牙齿外露，眼中闪烁着危险而焦躁的光芒。
赵休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影子中翻涌的情绪，那是一种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特有的紧张与急迫。
“这把钥匙还给你。”
赵休随手抛出的铜钥匙在甲板上弹跳，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而鲨鱼少将甚至没有做出接取的动作，任由钥匙滚落在脚边。
这家伙谨慎到连钥匙都不敢接吗？
"据我所知，自由党领袖麦克雷的民调支持率很高。你这位党内的实权人物，深夜约我在这公海相见，总不会是为了募捐吧？"赵休的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月光穿透游轮顶棚的缝隙，在鲨鱼少将狰狞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那两米二的魁梧身躯微微前倾，像极了准备扑击的猛兽。锋利的鲨齿在说话时若隐若现："赵休，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五河岛一役，你帮助苏木德完成政变，又让新夏的羽林卫对贺凤鸣见死不救，我们对你的手段印象深刻。"
“自由党希望邀请你合作，你可以在新夏帮助我们完成一些事情，当然我们会开出足够有利的报酬。”
赵休谦虚的笑了笑。
通过影子感知到的情绪波动告诉他，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自由党要员，此刻正处在极度不安的状态。
他谨慎到赵休主动抛来的铜钥匙都不敢接，这种反常的戒备心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而且自由党的麦克雷现在已经成了医生的傀儡，所以无论是自由党还是麦克雷，他都不必来找赵休合作。
观星堡里说一句就能行的事情，何必通过这条鲨鱼来传达。
因此眼前这条鲨鱼说什么自由党来找赵休合作，根本都是幌子
游轮突然轻微倾斜，那条漆黑的巨龙从海面缓缓攀上甲板，鳞片上的水珠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它甩动身躯时带起的水雾在空气中激射出一大片，随后黑龙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赵休的影中。
"鲨鱼将军，瑞肯公国正值大选，南联盟的石油管道又接连遭遇袭击，如此局势紧张之际，你这位自由党核心成员不远万里来找我，恐怕不只是为了表达欣赏之情吧？赵休慢条斯理地说。
鲨鱼少将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转身走向船舱的吧台，用利齿轻松咬开两瓶啤酒的金属瓶盖。
酒精顺着喉咙灌入时，他的鲨鱼齿在玻璃瓶口留下细小的刮痕。
他放下空瓶，声音里带着酒精带来的轻微嘶哑，"经过我们的全面评估，自由党认为你是难得的人才，希望能与你建立合作关系。"
赵休的目光扫过甲板上那些被刻意遮掩的打斗痕迹，断裂的栏杆上覆盖着崭新的帆布，舱门边缘残留着未被完全擦拭的血迹。
这艘游轮显然经历过一场激烈的争夺，而眼前这位鲨鱼少将，很可能就是靠着这艘抢来的船，从瑞肯公国一路逃到这里。
"合作？"赵休轻笑一声，海风将他的衣角掀起。
"现在的自由党恐怕已经名不符实了，麦克雷身边是不是来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大老远跑来见我，恐怕不只是为了替自由党招揽人才吧？"
鲨鱼少将的肌肉瞬间绷紧，那双野兽般的眼睛在阴影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赵休能感觉到，当提到麦克雷身边人的时候，对方影子里的恐惧如潮水般翻涌。
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自由党人，如今确实已经走投无路。
他不是来找赵休合作的，而是一路逃亡至此的，不过话说回来，能在医生的手下逃出性命，还能保持清醒，这人也算是有点手段了。
"那么，"赵休向前迈了一步，月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说说看，我能得到什么？你又需要什么？"
月光下，鲨鱼少将的双眼泛着不正常的猩红，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明显的颤音。
赵休通过影子感知到的情绪如暴风雨前的海面，不安与凶狠在其中激烈翻涌。
这是一只被医生吓破胆的困兽。
自由党的人恐怕已经在诡修女的梦境能力下天翻地覆了，而这条鲨鱼应该是个漏网之鱼。
赵休饶有兴味地观察着对方。
他很好奇，为什么这条丧家之犬会不远万里逃到新夏来找自己？更讽刺的是，对方显然不知道赵休与医生胡怀明同属天灾议会。
当赵休提到麦克雷身边那个"可怕的人"时，鲨鱼少将的反应就像被踩到尾巴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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