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是知道。”杜阳也不藏着掖着。
“那你不告诉她？”
“当年她不也是被人利用，不然她那般千金之躯，又何苦来到云门吃苦？”
听这意思，杜阳倒是觉得她不知者无罪了？
“可如今若是由着她如此操控着云城，你就不怕届时制不住她，反倒是让她与西荒开战，而后使得天下众生至于水深火热之中，可是你想看到的？”云逸倒不愧是老谋深算之人，如此局面往后也就只有这样的结果了。
云门门规，自是护天下苍生，遂而云紫沐此番做法与想法，都是大逆不道的。
“倒并非是不在乎，只是……”杜阳敛眸，“只是这件事若是当真公布于天下，那两地之战，只会提前，且我那位小师妹更是会不留后手的大开杀戮。”
“既如此，那么你就是早有打算？”
“那倒是没有，不过是随机应变，走一步算一步。”
二人交谈结束后，云逸便就下了山，这件事终究是没有着落。
而此时此刻的西荒地界，司空带领着车队终究是随着丘木一同来到了寒梅山庄，而山庄当中夜允川正在练枪，并未注意到来者。
倒是鬼王先做主将车队领进了庄内，且在一箱箱金银都卸下马车之后，夜允川也终于是收了含影枪，前来院中见几人一面。
院中，积雪已被下人清去，一个个箱子放在地上，丘木与司空随机打开了几个，里头竟全是真金白银，满满当当。
“这是……”夜允川方才走出来之时面无表情，但此时见到这批金银的时候，终究还是一惊，“这是听晚托你送来的。”
他竟一眼看了出来，司空着急询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夜允川敛眉，拿起其中一块金子端详许久，慢慢说道：“这存财之法，还是我教给她的……”
当年的质子殿下也是刚到钟离军中许久，随后便就在云城当中遇到了听晚，随后天天在兰亭楼中听她唱曲，弹琴，最后二人也就熟了，最后也才知晓原来听晚也是一个受了当年一战的影响，最后才落得如此卖艺的地步。
既然都是路中人，夜允川最后便就时常去到兰亭楼中，一是为了做出一副不问世事，花草丛中过的‘废物’，但实际上他也不过只是与她做了一个朋友。
而就在那几年的时间里，夜允川深知自己迟早有一日会回到西荒的，所以最后还是给她留了一条退路，命她存下了这一笔钱财，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却又到了他的手上。
“她……”夜允川放下手中的那一块金子，最后长舒一口气，“只是一枚有了感情的棋子罢了。”
“那她的过往，你可知晓？”司空追问。
“她的确曾说过，在颠沛流离的日子里，曾捡过一孩子，收为弟弟，名为空。”夜允川耐心说道：“只因那时的世道，如你这般无人收留，死期将至之人，已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了。”
所以那时的司南湘还是看不过眼，收留了小司空，且与他二人相依为命，只要有她一口饭就有司空的一口饭。
“且她也愿你能够赤手空拳的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夜允川终于是放眼望向了司空，只见他满眼的不可思议，已是出神。
可在他的眼里，司空早就已经做到了当初她所愿地那般模样，毕竟奕忧怜将她保护得很好，且这些年，她教的也不少，司空也已成了东营主，不就如她所愿的那般吗？
“你早就知晓，为何从未告知于我，你明明有很多次机会的。”司空已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眼中也已染上了泪光。
“一是我本就以为她的身世是胡编乱造的，二是因你的……阁主，她向来不许任何人欺负你，也不许外界对你有任何影响，她将你保护得很好，所以我自是不敢与你多说半句。”夜允川连忙解释，如此说来，他眼里也染上了一层悲伤，心中想起了阿怜。
说起来，如今在场的，除了他们二人，剩余的鬼王与丘木二人，也是第一次听说他与阁主的关系，原来奕忧怜如此宠爱司空。
“我姐姐如今到底在哪里？”司空红着眼角，迫不及待地询问，“那子麟又是何人？”
“夜莺消息竟如此藏得住？”鬼王正疑惑，他也是想来看不上夜莺之人的。
“许只是东营主关心则乱吧？”夜允川调侃道，转眼又劝道，“阿怜若是还在，是绝无可能许你如此涉险的，此事，你就莫要再理了，会白原青衣等我消息便是。”
此话一出，可见得夜允川是不打算让他继续了解此事的内幕了，本是打算命丘木将他送回去的，可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最后也只能许他借宿在山庄当中了。
鹊山之上，招羽殿结界内，奕忧怜地魂体依旧被困在了那所谓的山神梦境当中，那位无面人重新出现，奕忧怜却面无表情，就连行礼的力气都省了。
“如何？可想清楚了？”那人很是胸有成竹，就像是笃定了阿怜别无选择一般。
“想清楚了。”阿怜应道，转而换来了那人颇为期许的目光，“我想去见阎王。”
山神气急败坏，不过是抬手弹指间，她便就被打趴在了地上，随后只闻她的几声咳嗽，她蹙眉只觉得自己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实在是可笑。
“看吧，我说过的，你没得选。”无面人又一次冷嘲热讽地说道。
阿怜也只是从地上爬起来，而后有气无力地道：“你若是当真如此无所不能，又何苦非要我同意，不如直接操控我来得快？”
“你！”那人气地跳脚，“你也知道，我要是真的能操控你，早就动手了。”
正疑惑之际，山神也终于是给出了解释：“我已被困在这里许久，我出不去，也救不了鹊山众生，但他们信奉的是我，所以我只能找一人替我做这事，这人便是四羽令主。”
所以历届令主，也被世人称为鹊山山神，是山神的使徒，但也是山神本尊。
“你虽不在鹊山长大，但你终究是奕挽之女，且保留了她的能力，更是在中原摸爬滚打多年，你的能力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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