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的塞拉斯幸灾乐祸地回过头：“哎呀呀，看来格林维尔小姐也是那个没找到窍门的可怜巫师呢。”
他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连帽卫衣，与平常的暗黑风格大相径庭。如果不是他主动转身与凯瑟琳搭话，凯瑟琳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前桌居然是他。
“说得好像你找到了一样。”凯瑟琳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反驳，“也许我确实不适合成为巫师，我连一个最基本的法阵都画不出来。”
同样半点法力都使不出的塞拉斯耸了耸肩：“无所谓咯，又不是真的需要用魔法去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你当然是不需要了，凯瑟琳有苦说不出。
“不过，这家伙应该确实有点问题。”见马林被好学的新人们缠住，塞拉斯压低了嗓音，“据说，马林是菲茨罗伊长老的得意门生，圣维特斯的家伙们巴不得全塞勒姆只有他们好过，因此，不让马林将新人们教会可能是他的主意。”
“塔维斯托克先生的消息很是灵通呢。”凯瑟琳有些惊奇，她慢慢直起身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住在虚妄之海旁边一座远离人群的木屋之中，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传闻？”
塞拉斯比她更惊讶：“你平时不去打工的吗？”
打工？奉行原始农耕经济模式的东撒丁哪有这种条件。
凯瑟琳胡诌了一个理由：“噢，你也知道，我曾经是贵族，做不来这种事。”
塞拉斯的脸上带着七分佩服三分复杂：“好吧。”
“我在埃克塞特书店打工，为埃克塞特先生清扫铺面，偶尔也做做收银的活计。”塞拉斯是个闲不下来的，“书店里每天都会运进大量的报纸，因为我从不付钱购买这些东西，所以埃克塞特先生不允许我多看上面的文字。”
布罗肯·埃克塞特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胖子，作为书店的老板，他跟儒雅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他经常在客人走后对他们评头论足，还总是绞尽脑汁地想要收取多余的湮灵微尘。
与塞拉斯一同在书店打工的还有一个名叫奎尔的家伙，那家伙看着唬人，实则也是个三棍子打不出屁的沉闷性子。在这种环境下，塞拉斯也懒得与布罗肯争辩什么，只要能按时领到工钱，他愿意无视布罗肯毫无风度的滑稽丑态。
埃克塞特书店是西撒丁唯一的报纸来源，每天清晨，总会有许许多多的客人上门买报。塞拉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听到了许许多多的传闻。
他清了清嗓子：“但是，作为一个识字的文化人，我偶尔还是能瞟到报纸上的只言片语。那些报纸就是人类世界中很常见的报纸，比如《海拉曼日报》《墨菲晚报》之类的，而报纸上标注的日期最早也是三个月前。”
人类世界中的报纸？这怎么可能呢？
就算是完全过时的报纸，它们也不会凭空出现在塞勒姆中。难道说，除了巴尔摩拉尔桥梁之外，还有其他道路连通了塞勒姆与人类世界吗？
“埃克塞特先生有说过这些报纸是从哪来的吗？”凯瑟琳问。
“应该跟圣维特斯家族脱不了关系吧。”塞拉斯双手撑住后脑勺，“那个亚力克·圣维特斯来过几次，布罗肯对他很是尊敬。”
又是圣维特斯，他们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
下课的钟声响起，不得其法的新人们迅速离开了教室。凯瑟琳朝西撒丁热闹的市集中走去，还有两天，她就要动身前往拉斯波尔，是时候为自己购置一些必需的旅行用品了。
在路过美酒喷泉时，凯瑟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加西亚。”她喊道。
加西亚转过身，凯瑟琳发现他的皮肤白了很多，在阳光下几近透明：“你怎么在这里？”凯瑟琳有些开心。
“我正要来找你，凯瑟琳。”加西亚也笑了起来，“前些天教廷团中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我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借口出来逛逛。”
他关切地看着凯瑟琳：“怎么样，一切都还适应吧？”
不太好，凯瑟琳在心里苦哈哈地回应道。
在了解到诸多塞勒姆的内幕之后，她一时不敢确定加西亚与圣维特斯家族有没有瓜葛，所以她没有选择说出真话：“我很好，就是有些忙。这不，我雇了一搜前往外海岛屿的船只，想去碰碰运气。”
她的借口堪称完美，加西亚没有怀疑，虚妄之海上那些光怪陆离的岛屿对新人们确实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所以你现在是要去圣维特斯百货商店吗？”
“对啊。”凯瑟琳笑容不变，“你要跟我一起吗？”
“荣幸至极。”加西亚玩笑似的行了一个骑士礼，他好像变得活泼许多。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教廷团为你安排了什么样的任务？”凯瑟琳十分好奇。
“抓捕违反了《塞勒姆公约》的异教徒。”面对凯瑟琳，加西亚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这次回到塞勒姆之后，我感觉我的力量变强了许多，命运之箭对我来说不再是模模糊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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