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仪想搞固态硬盘，他是真没想到的——毫无疑问，这已经偏离德仪原有的路线已经太远了。
不过回头想一想，似乎自从德仪和远芯合作以来，它便已经完全偏离了历史的发展……
苏远山只是稍稍愣了一下神。
还不愧是德仪，一来就搞大家伙。
目前的固态硬盘，哪怕是用上了MLC颗粒，在多层结构出现之前，想要凑出大容量来，那也只有拼了命地多加闪存颗粒。
从这个角度，还真能消化掉不少颗粒——只是，成本在那放着啊！就算有企业用户愿意消耗，那能有多少？
“可以，很好。”苏远山点了点头，他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在电子产品这一行，从来都是国防和企业先兜底，最终全民消费才是发展的方向。德仪如果想走企业用户，估计……有点惨。
见苏远山点头，姜尚文不留痕迹地松了口气，笑道：“那……转让的条件呢？”
“看你们对闪存颗粒的技术储备。”苏远山眨了眨眼：“如果德远并不想在闪存颗粒的架构上做出贡献，那么……可能我们的条件就要高一点了。”
……
在获知德仪的技术储备依旧停留在“当年”时，苏远山甚至都有些不忍心起来。
——当年，闪存被东芝的富士雄先生发明出来后，西边便开始跟风，而东芝也很扯淡，全然没意识到闪存技术的未来，反倒是intel先“骗”了过去，而后又被三星挖走大量闪存部门的人才，最终落得个……啥也没落到。
但东芝虽然在闪存领域上目光短浅，商业头脑还是有的，最起码它开头那几年，为了让自己独占技术，是到处挥舞着大棒打官司，把敌人消灭于无形——德仪便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如今，在理论上，远芯的MLC颗粒也面临吃官司的可能——这次苏远山去霓国，东芝之行便是要解决这问题。
所以最终，苏远山还是答应了德仪的诉求，并开出了一个双方都觉得合适的转让方案——毕竟双方还要继续做生意，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只是有点可惜，远芯现在尚不具备接手德仪优势技术的能力。否则……
……
一月十七号，苏远山来到了代工厂。
“师兄，老王。”
苏远山快步走进会议厅，嘴里虽然给两人打着招呼，但视线却落在了蒋庆川身前的会议桌上。
蒋庆川的面前，正放着一个比一次性打火机大不了多少的电子设备。他和王传福坐在一起，两人一人戴着一个耳机，像极了在学校里分享音乐的学生。
“两个大男人……你们。”苏远山嘴里虽然取消着，眼中却含着笑意，快步走近两人。
“呵呵，测试音质呢。”蒋庆川取下耳机，然后把MP3递给他：“才装上，就不要管什么品控了。”
“嗯，我听听。”苏远山接过MP3，又戴上耳机，爱不释手地捏着手里的小玩意。
这第一款MP3的设计图，苏远山是全程跟进了的，因此外观上他挑不出什么毛病，这玩意一开始打算是用五号电池来驱动，但后面一考虑，既然接下来就要推锂电池了，那干脆就用聚合物锂电池算了。
于是这台MP3便诞生了——它有着超过连续播放八个小时的“超长”持续时间，64M存储空间，能够容纳15首左右的MP3歌曲，同时因此采用了索尼的音频芯片，因此得以拥有不俗的音质水平。
如果说，唯一有什么遗憾，那就是它尚且不支持歌词显示。而且为了节约一点成本，它也没有装上液晶面板。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远芯那边已经在积极推动着歌词格式，不出意外，下个版本便能实现。
“不错！”苏远山戴着耳机，按下播放键，听出了里面是杨莹莹的最新专辑，笑了笑道：“嫂子的新专辑？师兄，你这是盗版啊……”
“呵呵，我这是正得不能再正的正版。”蒋庆川嘿嘿一笑：“怎么样？”
“很好，音质不错。电池温度……也还行。”苏远山握着播放器感受了一下温度，冲王传富道：“老王，电池没毛病吧？”
“山总，你这话说得……”
“不是，我就随便说一下，毕竟这玩意——咦？没做穿线的地方？”
苏远山翻来覆去地看着，只见这史上第一部MP3播放器虽然不能说品控，但显然也是用了心的，浑身上下都烤着黑色的钢琴漆，透露着一股子优雅和古典。
但没有穿线的孔。
“应该是忘了……”
“加上加上，一定别忘了。知道这玩意怎么用么？”苏远山放到胸口位置：“看，多时尚？”
王传富和蒋庆川两人便同时一笑——山总再那啥，看来还是年轻人。嗯，确实，也只有年轻人懂年轻人。
“所以，既然这玩意大概率会被人们挂在胸口上，那么安全就很重要——就算不挂在胸口，哪怕揣兜里也是如此。”
说着苏远山盯着王传富认真起来：“锂电池作为新产品，任何安全事故都不能够发生。”
“嗯，知道。我们已经做了无数次的测试，甚至还做了激进的针刺测试……”
苏远山马上便放下播放器，盯着王传富道：“怎么样？”
针刺测试，顾名思义，就是用极为暴力的手段用钢针等导电体直接插进锂电池——总所周知，锂电池是不能有丝毫短路的。一旦内部短路，便会引发剧烈的燃烧。
那可是在世纪之后才敢说通过的。难道现在王传富就搞定了？
“嗯……针刺测试是极为极端的情况。”王传富抿了抿嘴：“但我们的方向是通过它，现在已经有了明确的思路。”
苏远山闻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吓到他了——要是王传富现在就搞定了，这家伙怕不是个比自己还天的天才。
“小山，那验收怎么说？”见苏远山爱不释手这台MP3，蒋庆川笑着问道：“我总觉得，这玩意拿去验收，会不会有点太那啥了？”
“放心吧，只要是世界第一，世界首款，就算它只是一个小小的播放器，部里也绝对开心。而且你也完全不用担心新闻的说辞。记者和编辑们都是专业人士，他们知道怎么给咱们吹。”
“那音源呢？”蒋庆川继续盯着苏远山问道。
他是知道，MP3格式如今仅仅只在网络上存在，且尚未大面积流行的。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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