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磊看着那三个人，什么也没有说，等着他们提出问题。
钱江看着他问：“宋扬应该跟你讲过现场的情况，我们共拍到17个人的脸部。但是在此次作战中，他们一个都没有被抓住，你从这一点中可以想到什么？”
其实王笑磊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暴乱者的行动计划如此缜密，不可能出现17个人被监控拍到这样的疏漏。
更为荒唐的是，哪怕真有这种疏漏，也至少会有那么一两个被击毙或俘虏，但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
如果非要有个解释的话，那只能说是故意的，而且毫无顾忌。
相对于面前的这四个人，他的优势就是能读取他们的心理，但这是电话会议，就导致他能够得到的所有信息都只能从他们嘴里直接获取，或者从脸部的神情推断。
偏偏不巧的是，这些高层的一大优点，就是能够轻易的隐藏自己的情绪，这就导致除非他们愿意告知，否则他获取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闭上眼睛，把宋扬跟他讲的内容前前后后想了一遍，然后把自己代入那17个人所在的场合，思考自己可能采取的应对方法。
几位高层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一分钟后，他睁开眼睛，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们的暴露并不是因为疏漏，而是在示威。他们是想告诉你们，即使看到了他们的脸部，你们也抓不到他。”
吴军脸上也露出了欣赏的神情：“我们也是这么考虑的，但是在讨论的时候没人相信，因为他们相较军方的实力相差太大，很难相信会有人敢于挑战军方。不知道你认为他们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可以让他们确信能从军方手中逃脱？”
王笑磊自信满满的说话：“青龙曾经在东明岛上挑战医学团队，我想当时的医学团队应该也有军人执行任务。既然青龙能够从他们的围堵中逃离，那么这十七个人应该也有自信做到这个。”
吴军笑笑，问出了一句直击心灵的话：“如果你是现场的暴乱分子，你有自信逃出吗？”
“我没有想过这一点，但新塘镇至陈庄的区域至少有几十平方公里，这么大的一片区域，不管怎么部署兵力，都能找到大量漏洞……”
“那么你怎么得知哪个地方是漏洞？”
“凡是缺少监控和人员巡逻的地方，就是漏洞。”为了防止吴军追问，王笑磊干脆吹了个牛，“就我进入新塘镇谈判时的情况，只要找个天黑点的地方，我就能很轻松的出入。”
“也许你并不了解我们在那边的部署……”
“科技园东侧，因为来不及临时装监控，原有的监控摄像头有三个盲区，我可以走那里过去。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你们并没有在那三个盲区特意部署兵力，这就导致我趁着夜色可以走那里经过。路边的树、墙都可以掩盖我的行踪。”
吴军笑着点了点头，但脸上仍然有一丝不以为然，大概他们还在那里部署了其他的什么设施。
他对另外三位说：“我没有情况需要了解，你们继续吧。”
钱江举起手问：“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如果你来负责指挥这些暴乱分子，就按500人算吧，你会用什么方法撤离？”
“我现在了解到的情况是这样，预计敌方有300至500人，实际上击杀六十余人，并没有从中抓到任何一个俘虏，而且在居民中也没有排查出参与暴乱的分子。
十七个暴露的人，应该是伪装成军人，以某种理由骗过岗哨，然后在戒严点位用强闯或者欺骗的方式过去。车辆行驶至人口密集区后，迅速放弃车辆或者换用其他车辆离开。
这种方法只适用于少量人员突围，十七个人应该没有问题。至于这十七个以外的那些人，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敌方控制住新塘镇之后，在各个紧要的点位安装炸弹，然后派少数几个人盯着整个小区。只要居民有异动就引爆炸弹，多余的人在军方抵达之前撤离。
第二种比较简单，参与者就是新塘镇本地人，所以他们根本不怕调查。但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们应该知道这场暴乱会死很多人，很难想象会对本地人下这样的毒手。”
四个人都低头沉思着，在军方的天罗地网中还能有数百人突围成功，而且军方竟然没有发现，那就只能是这两种情况了。
“很好，小王同志给我们打开了思路，应该就是他说的第一种情况。”统领眼神中的欣赏愈发浓厚了。
钱江提出了疑问：“我们并非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但问题是对方的这次行动目标到底是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给我们造成伤亡，钱、武器、承诺，他们什么都不要？”
王笑磊想起赵飞跟自己讲过，军方与暴乱分子有过谈判，对方提出了真相的要求。
“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但我确实听说了一个消息，你们与他们有过一次谈判？”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目标确实是为了得知东明岛决策的真相？”吴军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加重了语气，“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有三五个人因为仇恨发动叛乱，这个没有问题，但这是一支组织了数百人的活动，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这么一个目的？”
“我只是提出一个设想，不一定是实际情况。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的优势就在于不必进行语言沟通，即使有人向你们反映，也不会有任何的证据？”
钱江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没错，即使有人向我们告密，也很容易会被我们忽视掉，因为根本没有证据。”
“还有个问题，即使你们认真对待这些告密信息，他们也能及时掌握你们的动态，从而调整自己的行为，所以你们无法预测对方要做什么。”
钱江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照你的这种说法，那就真拿他们没办法了吗？”
王笑磊想起东明岛上那些难熬的时间，以及自己被感染的情景，幽幽的说道：“为什么非要处理他们呢？给他们一个真相不好吗？”
他现在离东明岛远远的，如果还被困在岛上的话，一定会想办法把于医生干掉。
但两百万人的死亡，于医生一个人是扛不起这个责任的，只能向更上层寻找责任人。
暴乱分子们大概就是这么想的，其实他们并不关心事情的真相，只想寻找到一个差不多层级的人物，把他给处理掉就行了。
2050-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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