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口欲语，可话到嘴边却难以启齿。
“死亡人数还未统计，但我一路走来，便有十余残骸，我现在有义务制裁你。”
“是吗……”我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大义凛然道，“动手吧，我对不起这么多死在我手里的人！”
“你敢！”“秋千堂！”
郜昌和幺鸡呆不住，就连于缘都气得难受。
“你！”可秋千堂不知怎么的也生气，毫不犹豫扣下扳机，扭头就走。
“秋千堂！你给我死！”
“不必！”我急忙制止于缘等人的冲动行为。
“小姑娘脾气还挺怪，真开枪，打完还生气。”我半个右肩膀都炸裂开，幸好她开枪时手错开了一些，才没让我的头变成肩膀一样“还挺疼。”
我用尸气恢复着我的肩膀，勉强笑道：
“幺鸡，你说她是不是有病？”
幺鸡见我没事，也符合点头。
于缘郜昌二人这才压制住自己杀人的冲动。
秋千堂将韩遥和王日天带走，等三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我才堪堪起身。
“于缘，你最懂我，可能想到我心中所想何事？”
于缘一怔，短暂思考后，揣测道：
“想必是在为失去的人类愧疚，以及后面如何重新获取民心而愁苦。
恐怕此刻在人们心里，「笑面」的份量已经超过了你这个……言而无信杀人如麻的小人？”
我微微颔首：“不愧是你，可这只是其一，我自知我已不得民心。这其二……”
于缘会意，二人不约而同看向郜昌。
“我对不起他。”
我心中叹息，郜昌与冯轩二人自幼相识，关系不一般。先前冯轩精核流入他人之手，他二人奉我为主，可我却在胡辰险些摧毁冯轩精核之时，未能第一时间出手。
于缘能懂我的困苦，可郜昌不一定能懂。
人类一边，我恐怕一时不能以平等身份相处，可用上「威胁」，还能镇压一阵时间，可郜昌……
我倒是有些里外不是人。
“郜昌，我…”我想狡辩一下，可他却不给我机会。
“我还愿意跟你。”他叹息着，看向手里精核中卧着的小赤练。
“冯轩的死是意外，但终究为你而死，可我对你还抱有希望。
刘钰椿，笑面，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你问。”
“你摸着良心说，你究竟站在哪边？我这人从小头脑简单，可连我都能看出来，你想同时顾及两边，可冯轩最后的遗物即将被毁，你无动于衷。
胡辰他本就该死，无论如何我都无法与他再踩在一片土地上，可他被缘哥杀透的时候，你仍然无动于衷。”
我惊疑地注视着他，包括于缘也有些惊讶。
郜昌何时能看透这么多东西了！
可惊讶归惊讶，终究是要给出个答复。
我欲要开口，于缘抢先一步问出：
“想象一下，郜昌。我们之前也是人类，如果是之前的你，获得了这样的身体，站在刘钰椿的位置上，你现在该怎么办？”
“缘哥？”郜昌眉头一颤，“你已经沦落到需要我出谋划策的地步了？”
“可你无论如何都要思考这一步。”
“我脑子不灵，早就说过了，别指望我能想通太多。我代入一下……如果是我，先强行堵住人类的嘴，他们的思想活跃，可能力配不上思想，吓唬一下便能镇住，再想挽回民心，是之后的事。
当务之急，必然是先稳住对我失望的同胞，或者应该说是战友？战友的分裂，是不可估量的损失，一个高层高于无数底层。”
郜昌言罢，全场鸦雀无声。
“你……”就连幺鸡，都只能感叹，“心思细腻，逻辑清晰，未必有运筹帷幄之资，但决不是有力无脑之辈！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傻？”
“为什么……”郜昌黯然一笑，“冯轩在的时候，我从来不用动脑子，我要做的只有保护好他的脑子。
他的脑子够我们两个人用，我又何必跟着添乱？”
“我不急着答复，但冯轩和胡辰，必须给我。”
“这是必然，你不说也应该交由你来处理。”于缘同意，于是，郜昌带着完全变异的胡辰，离开此地：
“老冯以前总说，人生像棋盘。缘哥，椿哥，你们俩棋下得比我好，可这一步，我自认为你们不如我。
我习惯有人帮我兜底，可今天的事，如果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话……我宁愿自己下棋，也不甘心不明不白的给不会下棋的人当棋子。”
……郜昌抱着冯轩的身影，最后隐入楼群之间，我也未曾说出半句话。
“你们打的是什么牌？看得我着急得难受！什么时候博弈要同自己人较高低了！”
待郜昌没了踪影，从外围传来一阵臭骂声，我等循声看去，来者一身黑服，颈戴青色围巾，背着灰色书包，上挂有刀枪棍棒。肩生二臂，共有四手。
此人我先前见过，便是宏区紫僵手下，青阶禁?瑙。
瑙虽臭骂而来，可也知礼数，对我拱手行礼：
“刘干事，好久不见。”
什么年代了，还行拱手礼。
我心中鄙夷，手上回礼不慢，于缘便跟着行礼。
“好久不见，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害，掌柜的有要事想与干事商讨，不方便亲自到来，便派我至此，干事不要怪罪。”瑙轻轻一笑，手一扬，指向大门另一边，丽区。
“在这之前，丽区现在有个小生物，找你找疯了呢，要不要先去看看？”
“找我？”我眉头一皱，“什么人找我？”
“仔细想想，干事是否伤害过某一种族好多同类？”
某一种族？我目前也没见过多少种族啊，哪一类的家伙要找我寻仇？
见我眉头紧皱，CPU都快想爆了，瑙暗自摇头，轻声开口：“干事不妨先去，什么东西，什么目的，一看便知。
我有伤在身，不便支援，干事见谅。
等干事回来，再挑选宝地与众位仔细商讨，倒也不迟！”
“啊行，幺鸡，你辛苦一下，带他去左后面那栋别墅里休息。于缘，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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