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笛子声响起。
山路石阶之上。
一个个火把被点亮。
全真教三代志字辈弟子，四代清字辈弟子遍布山野！
天下第一大教。
名副其实！
“这群牛鼻子老道不知道又在装神弄鬼什么。”
李莫愁扬起拂尘，洪凌波在一旁持剑而立。
小龙女身后则跟随着梅兰竹菊四位剑侍。
这一刻。
欧阳锋攀越山峰已不顾其他人的踪迹。
“我儿！我过几天就去找你！我要去一座山上，我要见一个人！”
欧阳锋要去山顶的王重阳墓。
他记忆之中那上边有一个故人，本来也是死敌。
只是发疯之后每想起一件往事和一个人，就反而觉得要去见一见。
许是王重阳神机妙算都不会想到自己能够在仙逝之后被欧阳锋拜见。
这一夜的虫儿钻出土壤鸣叫。
“原来已是惊蛰节气了啊。”
丘处机记得他们当初下山之时还是冬天，这一转眼已变成了又一年的春天。
“师父！”
三代弟子匆匆来报：“赵志敬师兄投入了蒙古大营！”
什么？
马钰几位道长皆是大怒。
“赵志敬师兄当初为杨少侠所重伤，养了半年才痊愈，那时掌教大师伯也下山去了，他就游说我们说全真教不应该长他人志气，总之要为他报仇雪恨！”
“我们告诉他说今非昔比，杨少侠不只是古墓派弟子，更是全真教的大恩人，他每天在我们耳边嚼舌根子，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于是一怒之下愤怒下山在一个月前投靠了蒙古大营！”
“听说蒙古军中还有几位大高手与金轮法王一同在北地和西域称雄，而赵师兄就是将来的全真教魁首，昨天赵志敬师兄拜人来送帖子，说他要天明之时就会前来拜访！”
什么！
本来几位道长还是心情极其好的。
没想到一回来就听到了这么一件糟心事，恨不得将赵志敬宰了。
“赵志敬啊，当初居然只是重伤他吗？看来养伤这半年心灵进一步扭曲了。”
杨过早知道赵志敬会投靠蒙古大营，只是没想到会因为仇恨提前数年跻身在蒙古营中。
倒也觉得可笑。
“赵志敬已不是全真教弟子了，他还有什么颜面再回来。”
马钰道长在前引路道：“还请小师叔一同登山，全真教要的是天下黎明苍生的未来，我们已闭关多年蒙了道心，这一年来四处游走江湖却也又见民间疾苦。”
“什么赵志敬，来了就斩！”
“全真教上下听令，周师叔祖行走天下替掌教师祖收下一位师弟，四处匡扶正义，道法高深莫测，今日重阳宫恭迎杨过为小师叔祖！”
“是为兴盛门派教旨，赵志敬一意孤行已叛逃全真教，明日敢来终南山脚下，尔等无需多想，一剑毙之即是道心通达！”
马钰这般说其他道长也纷纷点头。
只见石阶之上人人行礼。
当初离开古墓派时是要寻求天下武学，却阴差阳错与蒙古大军为敌，又一路成为了各门各派之主。
如今重归江湖又是一番造化。
“恭迎小师叔祖！”
山上数千弟子，普天之下的全真教道观数万弟子皆会知晓杨过身份。
声音鼎沸震得古墓之中的孙婆婆都外出查探。
只见漫山遍野火把生光，好似天下武林要围攻重阳宫一般。
“小师叔，您老人家可有道号？”
丘处机对杨过以礼相待。
杀出重围与夜破城门之事最多三天就会在关中传扬，一个月后襄阳城和临安，从漠北到西域都将人人皆知。
什么黑袍如剑杀人，刀剑不能相加，飞箭流矢者毙命，乃至凌空悬浮。
全都会被说书先生讲得绘声绘色传遍天下江湖。
到时候相信的人会觉得全真教迎来了王重阳之外的第二位得道高人，不相信的人也会半信半疑。
但无论是哪一种，对于如今的重阳宫而言只好不坏。
尤其是他们与蒙古大军为敌，有神仙传说也更能震慑对方。
“没有。”
杨过走了几步，听得郝大通道：“小师叔为人豁达，潇洒人间，却又求道之心浓烈，是人为逍遥而非逍遥，是求长生而非得长生。”
“不如道号就名为逍遥子如何？”
郝大通如此一说。
王处一与刘处玄相视一笑觉得这个名号尤其适合杨过。
“此道号出自庄子逍遥游，是以小师叔有神游天际犹如鲲鹏展翅之神通！真气浩瀚犹如北冥之海！”
孙不二也点头称是。
“逍遥子？”
杨过回头看向梅兰竹菊四剑侍，心想自己也算是接了逍遥派的衣钵，如今却要称为逍遥子。
就如同梅兰竹菊与当年灵鹫宫的四剑侍名号相同。
“真不知这人世间的名号有多少重合反复，随意怎么称呼吧。”
杨过哭笑不得，只是在山门前一拜。
进得重阳宫中。
与小龙女站在雕塑之下。
二人皆知王重阳与林朝英的过往纠葛不免唏嘘，也为彼此错过惋惜。
当即敬了一炉香。
“重阳祖师，愿在天之灵有知，与祖师婆婆少些争胜之意，杨过学了你不少的武功，今日也以香火相谢！”
杨过喃喃倾诉，全真七子听在耳朵里，当年的事他们做小辈的又怎能多言。
走出山门之外。
先与全真七子辞别。
孙婆婆已是站在重阳宫门外焦急等待，她此前见到杨过，小龙女进了重阳宫生怕出岔子。
“好久不见了，孙婆婆。”
杨过轻轻拍了下老人的背，剩下的一行人皆是前往了古墓派。
人群里唯独不见了李莫愁师徒。
身后王重阳墓。
一位疯疯癫癫的老人却是来回踱步，不时就看向墓碑。
他手指指点点一点也不礼貌，却是霎时间老泪纵横。
原来是依照稀少记忆里王重阳临死前那一指来回顾过去。
“天下第一王重阳！”
“你那一指是这样戳的吗？怎么不再来了！”
欧阳锋哀叹一声，脑海里又减去一点遗憾。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他长啸一声再次钻入山林。
什么物是人非，什么故人凋零，他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老疯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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