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菲看着我，那眼神，挺有分量的。
“小小天的手术，没别的事儿比这个大。”
她声音还是那样，不高，但就是让你听得清清楚楚，每个字都砸得挺实。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救儿子？”
“你拿主意，我同意。”
“只要他好好的，怎么都行。”
这次，她眼里一点儿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没有，就这一件事儿。
听她这么一说，我这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地，虽然还没到底，但轻快了点儿。
也是，我跟她之前都是她拿主意，可是现在他变了，孩子的事儿摆在眼前，她那牛脾气再也没有了。
“雅菲，谢谢你相信我。”
我瞅着她，挺正经地说了这句。
心里那感觉，乱七八糟的，甜的苦的酸的，都有点儿。
她迎着我的目光，还是那么直接，不躲不闪。
“咱俩走到今天，根子不就在小小天身上吗？”
“不然呢？”
她又补了一句，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她自己。
我点点头，没说话。
“嗯。”
医院里头，又闷又热。
人不多，但气压很低。
余雪从椅子上起来，脸上挂着那种标准的笑，看着挺舒服，但就是觉得假。
“行，条件都摆桌面上了，大家都认。”
“那后面的事，就交给我。”
这明摆着？这就是换。
拿我们这边的产业，去换小小天一个手术的机会。
没价钱可讲，没别的路可选。
“我们都答应你，希望你能无条件配合手术。”
“最好这次，就把所有事儿都了了。”宋德海说。
但是我想余哲那小子，可以不追究必须给我站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干的那些破事儿，一五一十地说清楚。这事儿，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去。
宋雅菲轻轻吸了口气，又慢慢呼出来，好像要把心里的火气也一起吐出去。
“是啊，别再没完没了的。”宋雅菲补充道。
谁说不是呢。我也盼着呢，赶紧利索点。
手术的日子一天天挨近，宋氏那边，股东大会也提上了日程。
乱糟糟的一摊子事儿。
股东大会那天，余雪也来了，还是那副样子，笑得跟朵花似的，但那笑意，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自己手里攥着什么。
那是我们现在最要命的东西。
会上，果然，余哲被推出来了。
穿了身挺括的黑西装，头发也梳得油光水滑，人模狗样的。
他心里也清楚，今天这关，躲不过去。
让他当着这么多股东、这么多媒体的面，承认自己干的那些龌龊事，看他那脸憋屈的，跟吃了苍蝇似的。
不过，这样也就够了。
就是要这个效果。
余哲站在发言台后面，手都有点抖，拿着稿子的手指节都发白了。
他一字一句地，开始往外说。
声音不大，还有点发颤，但整个会场安静得吓人，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响儿。
我跟宋雅菲挨着坐，她的手伸过来，抓住了我的。
冰凉，还抓得死紧。
我反手也握住她。
这时候，别的都顾不上了，就盼着，这事儿赶紧过去，小小天的手术，顺顺利利。
“我……我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
余哲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估计是紧张，也可能是气的。
但他没停，还得往下说。
“我对宋氏做过的一些事……现在，真诚的道歉。”
他这句话一出来，我心里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嘣的一下，好像松动了。
总算，总算当着所有人的面，他认了。
这对我们来说，像是拿到了一份保证书，至少在面子上，我们占住了理。
这事儿刚完，又一个重磅消息砸下来。
林秋然来了。
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跟着他的整个技术团队。
西装革履，气场十足地直接进了宋氏的股东大会现场。
“我们团队，以最新技术入股宋氏国际。”
“另外，董事会席位，我们要占一席。”
林秋然说话，还是那个风格，干脆利落，不带半句废话。
我听着，先是一愣，随即一股热流就涌上来了。
好家伙，老林！
这时候能站出来，二话不说就拉兄弟一把，这情分，沉甸甸的！
“欢迎！”
我站起来，伸出手，跟他紧紧握了一下。
这手劲儿，踏实！
“那，合作愉快。”
林秋然那股子劲儿，还有他带来的技术和团队，就像一针强心剂，打进了宋氏这副有点虚弱的身体里。
整个会场的氛围，瞬间就不一样了。
刚才还因为余哲的事有点压抑，现在一下子就活泛起来。
接着，轮到我上台了。
我清了清嗓子，把宋氏国际接下来的技术发展方向，我们准备怎么干，仔仔细细地跟在场的所有人，都掰扯了一遍。
讲的时候，我自己心里也是越来越有底，越讲越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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