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
顾名以一个冒失者的姿态率先道歉，尴尬一笑之后，他侧过身子，准备绕过这个小矮子。
他不能率先暴露需求，也打算借此试一试这个矮子。
即使顾名知道，他此刻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巧合。
“演技不错。”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但就算你装的再怎么像，也无法掩盖你记得我的事实。”
果然。
这个家伙也在『清算』之中保留下了记忆。
被人一语点破，顾名索性直接回头：
“这一次，又准备了什么谎言？”
“谎言？”矮子摇了摇头，“不，谎言是用来对付敌人的，而非朋友。”
“朋友？”顾名有些想笑，他伸出手指，在两人之间来回比划，“你的意思是，我们…是朋友？”
“敌人的敌人，自然是朋友。”
矮子轻轻在肩膀上拍了拍，之前的那两道『银痕』被他还了回来，接着，他慢慢靠近了顾名，用很轻的声音说道：
“我能闻到『低语』的香味…那就像…藏了多年的老酒。”
顾名不动声色，但内心，却早已波澜壮阔。
“你…是什么人？”
“我们…是将『理想城』推向毁灭的人，也被人称为…毁灭者。”
毁灭…毁灭者…毁灭者的低语？
顾名下意识的将这几个词语联系到了一起。
“你们？”
“没错，我们。”矮子点了点头，朝着顾名伸出了手，“现在，也包括你了。”
“有意思。”
顾名笑了笑，不置可否，“我答应你了吗？”
“别着急下决定。”
小矮子淡定了收回了自己的手，“我既然来找你，那也就肯定有些把握。”
“我猜你肯定想知道，之前那预关卡的秘密…”
话说到一半，他扭过头来，仔细的观察着顾名的表情：
“以及…你那些消失的同伴，最终的去向。”
见到顾名不为所动，小矮子嘿嘿一笑，贴的更近了：
“据我所知，你的身上有一件刍物，应该是『索比面具』。”
顾名一愣：
“他们，被你抓走了？”
“反应挺快。”小矮子招了招手，“不过，他们不是被我抓走了，而是…我们本身，就是一伙的。”
本身就是一伙的？
“跟我走吧，他们都在等着你呢。”
……
顾名跟着小个子进入了一栋废墟一般的建筑，在穿过了一条长长的回廊之后，那几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没错。
红袖，秋水，以及那对着自己咧开牙齿的王莽。
“怎么回事？”
顾名盯着几人问道。
“那所谓的预关卡，只是一个障眼法。”红袖上前解释道，“实际上，我们真正的计划…”
“我问的不是这个。”
顾名打断了她，语气听不出波澜：“我想问的是，你们是怎么逃离『清算』的？”
事实上，他已经有了关于这一切的猜想。
“『清算』？”王莽抓了抓头，“顾名，你说的是，刚刚那突然出现的黑夜吗？”
“没错。”
顾名扭过头看向了他，因为他觉得，从王莽口中说出的话，要比在场的其他人，显得更加可信。
“王莽，你还记得跟我们玩『石头剪刀布』的那个杂碎，叫什么名字吗？”
“陈聪。”
王莽毫不犹豫，“那个狗东西，我当然记得。”
果然，王莽没有丢掉他初次来到『理想城』的记忆。
顾名继续追问：
“刚刚太阳消失，黑夜降临的时候，你这么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吗？”
“奇怪的事情？”
王莽有些不能理解，随即，他举起拳头，一拳将身旁的石柱轰了个粉碎，不知所措的问道：
“顾名…这算不算奇怪的事情？”
“这种石柱，一般人捶上去的话…手早就骨折了吧。”
“可是你看我…”
他双手摊开，似乎完全不能理解。
这一幕，若顾名是第一次见的话，少说也要震惊个好几秒。
可现在，他却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种非人类的力量，他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也见到过，那就是已经死去的江北陆。
还有，便是哪个叫阿修斯的怪异老头。
现在，王莽也已经出现了这种情况。
他很好奇，这几个人在离开自己之后，这段时间的经历——从结果上来看的话，精彩之处也丝毫不逊色于自己。
“什么时候出现的？”
顾名朝着他问道。
“感受到身体之中的变化，应该是从那引路人出现之后开始的。”
引路人？
顾名的记忆回到了几天之前，那个时候，自己那扇门中所出现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那是个身材佝偻，身披巨大的斗篷的，看不见脸的男人。
在他的身后，还挑着一根悬挂着黑色包袱的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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