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实在，马胖子忍不住讽刺道："你让我赔了那么多，我干嘛不添乱？给我个理由呗。"
李向阳放下筷子，直视着马胖子的眼睛："你是想斗气，还是要挣钱？"
这一句话，直击马胖子内心。
斗气？斗气能把亏的钱补回来吗？
挣钱？现在这个局面，一个人确实很难突破。
"你的意思是......"马胖子缓缓放下酒杯，声音压得很低，"咱们联手？"
"为什么不呢？"李向阳夹了口菜，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算算账，现在省城这些药材行把价格压得这么狠，无非吃准了，你不卖，我卖。"
马胖子陷入了沉思。他不得不承认，李向阳说得有道理。
这几天在省城跑下来，他已经深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以前在镇上，他还能算个小有实力的老板，可到了省城，那些大药材商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具体怎么联手？"马胖子试探性地问道。
李向阳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马胖子："第一步，咱们统一战线，都不急着出手。他们压价，咱们就不卖。"
"这个我能理解。"马胖子点点头，"他们收不到货，自然就得回调价格。可问题是，仓储压力怎么办？货压在手里也是成本啊。"
"这就是第二步。"李向阳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咱们共同投资，建个初级农产品加工厂。把这些原材料加工成成品，商品换个形式，不就销出去了？"
马胖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加工厂倒是个思路，可问题是渠道呢？加工出来的东西卖给谁？你要是有现成的渠道，还能跟我一样在这里喝闷酒？"
李向阳笑了，这一笑让马胖子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马老板，认识马老三吗？"
马胖子的手一抖，酒杯差点掉在地上："马......马老三？哪个马老三？"
"就是你想的那个马老三。"李向阳的语气很平静，但马胖子却从中听出了一种深不可测的味道，"我跟他很早就一起搞鹿血酒的生意了。按照这个思路做产品，找他就行。"
马胖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精彩起来，惊讶、懊悔、兴奋、不甘，各种情绪在他脸上轮番上演。
"我操！"马胖子拍了一下桌子，引得周围几桌客人都看了过来。他连忙压低声音，"你有这种关系，早说啊！你早说我何至于不自量力跟你斗？"
"你也没问啊。"李向阳淡淡地说道。
马胖子想想也是，之前两人是竞争关系，谁会把自己的底牌亮给对手看？
万分庆幸自己没想不开跟李向阳继续死磕，马胖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放在桌上："干了！"
他伸出手："李向阳，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合作伙伴了。"
李向阳也伸出手，和马胖子握了握："合作愉快。"
"不过有一点我得说清楚。"马胖子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既然是合作，那就得按规矩来。投资多少，股份怎么分，利润怎么算，这些都得明明白白。"
"当然。"李向阳赞赏地看了马胖子一眼，"看来马老板还是很有经验的。"
马胖子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做生意嘛，总得有个章法。"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细节，基本确定了合作的框架。
李向阳负责联系马老三，确定产品方向和销售渠道；马胖子负责筹措资金，寻找合适的厂房。两人按照各自的投入比例分配股份，利润也按股份分配。
"对了，还有一件事。"临分别时，马胖子突然想起什么，"你那个收购站的员工们，知道你要跟我合作吗？"
李向阳摇摇头："还没说。不过这不是问题，他们会理解的。"
"那就好。"马胖子松了口气，"我就怕他们接受不了。毕竟之前咱们......"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李向阳打断了他的话，"做生意的人，眼光要放长远一些。"
马胖子深有感触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告别马胖子，李向阳回到了小梁村。
收购站里，王二狗正忙得团团转。看到李向阳回来，他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向阳，你可算回来了！"王二狗跑过来，满脸的疲惫，"这几天差点没把我累死。"
"辛苦了，兄弟。"李向阳拍了拍王二狗的肩膀，"现在情况如何？"
"货还是太多了。"王二狗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咱们的资金链也要出问题了。"
李向阳想了想，决定把合作的事情告诉王二狗。
"二狗，我有个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
"你说。"
"我打算跟马胖子合作。"
王二狗的眼睛瞪得滚圆："什么？你说什么？跟马胖子合作？"
"对。"李向阳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跟马胖子合作。"
王二狗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向阳，你不是发烧了吧？那可是咱们的敌人啊！"
"正因为他是敌人，所以更了解咱们的弱点。"李向阳耐心地解释道，"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只要还斗下去，找到渠道后对方更低价出售，亏的也是咱们，人家也是看准这一点，都等着占便宜。所以与其两败俱伤，不如联手做大。"
王二狗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可是......"
"没有可是。"李向阳打断了他的话，"二狗，咱们做生意，不能只看一时的恩怨。眼光要放长远一些。"
王二狗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支持你。不过，具体怎么合作？"
李向阳把在省城和马胖子商量的方案详细地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王二狗的表情逐渐从怀疑变成了认同："这个想法确实不错。特别是马老三那个关系，确实很有用。"
"那你觉得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王二狗想了想："有一点，咱们得确保在合作中不吃亏。毕竟马胖子这个人，手段你也见识过了。"
"这个你放心。"李向阳胸有成竹地说道，"咱们有马老三这个关系，主动权还是在咱们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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