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玫诺还是死了。
死得时候身边只有一个婢女为她收尸，后来那个婢女也被世子派人弄死了。
这场注定死亡的结局，终究是谢娇允赢了。
…
天空灰蒙蒙的，外面下起了雨，从高处看只见连片的伞一个挨着一个。
屋内烧着暖炉。不过此时春末，倒显得多余。
“主人，先把药喝了吧。”小莲捧着药一脸担忧看着书案上依旧在办公的谢娇允。
“不必。”谢娇允摇头，明媚的容貌挡不住病气。她手抓紧书案的一角，嘴唇轻咬着，有些发白：“这药苦，我喝凉的。”
每次下雨的时候，她体内的疼痛会更加剧烈。这事一直被她瞒得很好，连谢蓝汐他们都不知道。
这是病，但——治不了。
“放凉了不好。”小莲劝道，说完把药放在书案上，从桌上拿了一块糕点，“这样能好些。”
谢娇允：“好。”
等喝完药，谢娇允站起身来，看了小莲一眼：“备伞。”
小莲不敢耽误，忙道：“是。”
在小莲开门的时候，朝阳正站在门口和她对视，待她走后，朝阳才进屋。
“小姐，外面雨大，何事如此着急？”朝阳皱眉。
谢娇允轻声道：“账不对。”
朝阳：“那我去叫钱老板看看？”
“不用。”谢娇允拒绝：“让他来未免太大材小用了，我得去。”
钱老板是商业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让他去确实能将事情办好，只是并不能知道为什么账不对。而谢娇允平日不以真面目视人，都是戴着面具，所以大家只知道谢娇允有一个田记酒楼的产业，旁的一概不知。
她倒想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敷衍她的账。
这次的账是漏了些许田记酒楼的资金，田记酒楼有不少食材都是从外面现赶着运的，因为新鲜和美味才能留住食客。
“那我陪你一块去。”朝阳道。
谢娇允点头：“好。”
去其他人的地方，还是有些危险的，带朝阳这个会武的再好不过了。
“你去乔装打扮一下，我只等你一刻。”
朝阳点头：“好。”
等一切准备好后，就出发了。这次他们去的地方，是归绵阁名下的产业。
京城商盟一百二十九个，谢娇允所在的商盟叫潮汐阁，位居第四。归绵阁位居第八。
等到了归绵阁门口，守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谢娇允亮出了一块令牌。
上面是潮汐阁的标识，绿边滚金。
一个守卫忙道：“姑娘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说着准备朝里跑，却被人呵住。
“我来此只为了一笔烂账，不是为了跟你们讲礼节的。”谢娇允面上薄情，又勾了勾手，“上！”
朝阳点头：“是！”
过了一刻，院内已经有一堆倒在地上的人了，其他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纷纷隔了一段距离看着他们。
那可是潮汐阁的人，潮汐阁是出名的护犊子，若是真朝他们的人动了手，那后果简直不敢想。但也幸好，对方并没有下死手，只是将他们敲晕。
这绵绵细雨，躺在地上不害风寒才怪。
对方只带了一人，显然是小打小闹了。
“秋老板，出来见个面如何？”谢娇允站在廊里，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在场的人听见。
“谢老板，秋老板今日不在府中，下乡去了，要晚些才回来。”一个归绵阁的老板道。
谢娇允歪头笑了笑：“我可不管早些晚些，你们归绵阁敢坏我的账，想来是不把我放眼里了。”
归绵阁众人一愣，几乎同一时刻怒骂坏账的人，潮汐阁他们惹不起，非得有人跃跃欲试！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不知谢老板所说的是何人，我等好将他抓来，还谢老板一个公道。”另一个老板讨好地笑着。
谢娇允报了个名字：“阮秋榭。”
“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老板稍等。”归绵阁一个老者说着，转身咬牙切齿对着侍从道：“去把那阮家小子给老子弄过来！”
这次是真摊上事了。
又看向谢娇允：“外面风大，谢老板不如与我等在堂上聊聊天，我已派人通知阁主，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谢娇允莞尔：“好啊。”
茶水点心都上了，谢娇允坐在主位，一脸悠然自得。
“谢老板的损失，我们归绵阁十倍赔偿，这件事就算过了，如何？”一个老者道。
“二十倍。”谢娇允当机立断，复拉着朝阳的手摸了摸：“我这侍从的手在打斗中不免受了些皮外伤，另外加五金就好。”
朝阳被她摸得面色有些不自然，耳根绯红，却还是强装镇定，本分地站在谢娇允旁边。只是眼神多了些迷离。
五金属实是狮子大开口了，那么大一点伤，还没见着郎中就愈合了。更何况那是一个侍从。谢娇允确实是一个小老板，但上面的人他们却惹不起。所以只能忍。
“五金罢了，谢老板高兴，拿去便可。”
“确实，只是莫要忘了和我等的生意啊，有句话说得好，‘法不责众’，谢老板莫要因阮秋榭的事与我等生疏了。”
“做生意嘛，讲究的是细水长流，常来常往哈哈哈。”
“……”
谢娇允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心思有些飘远，不知在想什么。
“小姐。”朝阳小声道。
谢娇允回头看他，“何事？”
朝阳脸红，犹豫道还是准备说出口：“你…我的手……”
谢娇允低头看了眼，旋即松开了，她本人倒是面色如常，显得朝阳有些矫情了。
“只是握个手而已，你脸红什么？”谢娇允好奇。
朝阳：“我…我没跟其他姑娘握过手，小姐是第一个。”
谢娇允纠正：“死了的姑娘也算。”
朝阳：“那小姐就不是第一个了。”说完皱眉：“那阮秋榭为何还不来，莫不是路上被马车撞了？”
算了，反正医疗费不用他们付就好。
两刻钟后，外面冲出来一个侍从。老者立马认出来是刚刚他吩咐出去找阮秋榭的那个。
只是阮秋榭并没有跟在他后面。
还没等老者开口，那侍从神色慌张，像是收到了很大的打击：“启禀各位主家，阮老板他…死了！”
死了？！
这怎么可能，未免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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