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掀起的火浪照亮了雨林的夜空，直升机的探照灯在浓烟中显得忽明忽暗。
"往东面走，"纪云冲带着夜莺穿过医疗帐篷的后方，"那里有条地下溪流，是我们的撤退路线。"
夜莺跟着他快速移动，专业的本能让她的脚步同样轻盈："你早就计划好了？"
"职业习惯，"纪云冲一边跑一边说，"每次任务，都要预设三条以上的撤退路线。"
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混合着Jack和Sarah的还击。医疗队已经在掩护下撤离，只有他们还在断后。
"Ghost！"Jack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我们拖住直升机，你带着箱子先走！"
纪云冲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夜莺注意到他的呼吸依然平稳，即便在高强度奔跑中也没有丝毫紊乱。
突然，一发火箭弹呼啸着飞来，击中了他们身后的大树。
"趴下！"纪云冲扑向夜莺，两人一起滚进一处凹坑。树木倒塌的轰响中，他能感觉到夜莺的心跳声。
"你受伤了，"夜莺突然说。
纪云冲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臂被弹片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小伤，"他说着就要起身。
夜莺却按住他："别动。"她从战术背心里掏出一卷绷带，动作麻利地为他包扎。
"你知道吗，"她一边包扎一边说，"我本来以为你会是个冷血的家伙。毕竟在国际雇佣兵市场上，Ghost这个代号可是出了名的无情。"
纪云冲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那现在呢？"
"现在..."夜莺扎紧绷带，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至少比那些只知道杀戮的家伙强。"
远处，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走吧，"纪云冲站起身，"等我们安全了，请你喝酒。"
"好啊，"夜莺跟上他的脚步，"不过这次我要挑酒。"
雨林的夜色中，两个本该是敌人的人，正在并肩奔跑。他们都知道，在这个充满背叛的世界里，能找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有多难得。
地下溪流的入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着。纪云冲拨开植物，露出一个狭窄的洞口。
"这条溪流通向五公里外的河谷，"他一边检查洞口一边说，"那里有我们的备用直升机。"
夜莺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伊万诺夫不会放弃的。他是个偏执狂，为了完成任务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你很了解他？"
"算是吧，"夜莺的声音有些复杂，"我在莫斯科受训时，他是我的教官之一。"
纪云冲正要说什么，突然竖起手指。两人同时屏住呼吸，听到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至少三个小队，"夜莺低声说，"他们在搜索每一处可能的撤退点。"
纪云冲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两枚手雷："我们得给自己争取时间。"
"等等，"夜莺拉住他的手，"让我来。我比你更了解他们的搜索模式。"
纪云冲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坚定的光芒。
"小心，"他最终说，将手雷交给她。
夜莺接过手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放心，我还欠你一顿酒呢。"
她像猫一样无声地消失在雨林中。纪云冲能听到她移动时轻微的水声，那是只有最顶级的杀手才能做到的脚步。
三十秒后，右前方的丛林中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
紧接着是第二声，在左侧。
"那边！"有人用俄语喊道。
特种兵们立即分成两队，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包抄。就在这时，夜莺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
"Ghost，准备。三、二、一..."
两声剧烈的爆炸几乎同时响起，完美地切断了特种兵的包抄路线。
夜莺的身影从烟雾中闪现，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跳舞。她轻巧地落在纪云冲身边，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
"漂亮，"纪云冲由衷地说。
"走吧，"夜莺拉着他钻进洞口，"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溪水很冷，但两人都顾不上这些。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只有彼此可以依靠。
身后的爆炸声和枪声渐渐远去，只剩下流水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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