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拉森号的舰桥上，一名正负责观察仪器读数的技术军士抬起头来，扭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试图缓解自己的颈椎不适，而此时他抬起头来，却恰好看见了天上，一些奇怪的云彩。
今天是个晴朗的好日子，高空之上只有一些松散而稀薄的云彩，阳光非常通透，能见度极高。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高能见度，让那些云彩之中，一道道划着圆润曲线的、有些虚淡不成型的轨迹，在他的眼里显得非常突出。
就好像是拿着白色水彩笔的小孩子，闲着无聊乱涂乱画，在蓝色的画板上画出一些毫无意义也毫无逻辑的圈圈线线，仿佛一团乱麻。
但对于此时看见这一幕的技术军士来说，这玩意儿那可太眼熟了：
“喷气机尾迹！”
“不过……见鬼的，这玩意儿为啥能这么弯绕？谁家的喷气机能留下这么古怪的尾迹，这转弯半径都快赶上双翼机了！”
的确。
喷气机尾迹，也就是速成的飞机云，是一种很醒目的活动痕迹，螺旋桨机是造不出这玩意儿来的，只有使用高温高压高冲程的喷气式发动机，才会在航行轨迹上留下这些奇特的云彩。
但众所周知，相同质量的情况下，速度越大者惯性也越大，故此在航空器领域有一个最基础的共识：速度越快，就越难保证机动性；让喷气机跟螺旋桨机比爬升，那前者绝对是分分钟把后者爆得妈都找不着，可若是比水平面盘旋，后者的转弯半径又比前者小了许多倍，轻松碾压。
尤其是现在那些把超音速巡航当成基本功的五代机（美标四代），不是说完全不能做出让人眼花缭乱的盘旋缠绕翻滚机动，问题是这玩意儿很考验驾驶员，顶着超高的过载搞完这一套机动人的心脑血管都快爆了，哪还剩多少战斗力？所以即使再有操作的王牌飞行员，也不会闲着没事干突然溜一套这个——大多数战机的轨迹都是直来直去的，根本不可能有技术军士所看到的，这么花哨、这么夸张。
“快来看这个，大伙，我有种不妙的预感...”
都是懂行的，海军的官兵可不是四等人那种土里刨食的泥腿子，一看上头那奇怪的轨迹云，立刻在心里头有了些许分析：
如果那诡异的尾迹真是一架类似于猛禽这样的四代机留下来的，那么按照它那个夸张的机动轨迹，飞行员此时可能已经爆脑了...
它们出现在这里，绝非是正常现象。
而且，这个高度...
“我记得，先前的情报表示，前两批无人侦察机都在至少一万五千米以上的高空，被某种‘根本无法发现的目标’击坠，而这些……见鬼，绝对差不到哪里去！莫非它们是定期在这一片空域巡航？而我们部署在东南亚一带的所有雷达都没有任何反应？法克，简直是疯了！”
那技术军士嗷唠一嗓子，大伙都赶紧抄家伙来看，都没等仪器得出读数，同样是老海狼的霍克特舰长目测了一下，直接就骂开了，
“该死的华国海军，到底在这里部署了什么鬼东西？莫非又是什么压着不对外公布的秘密武器？！”
——好吧，直到现在，他们还在心里头有一些侥幸，认为部署在这里的东西来自于总是藏拙的华国军方，而非星环集团本身。
虽然后者也有星环防务这个分支机构，但大伙都觉得...一个鼓捣雇佣兵和特工的防务承包商，离什么新锐战斗机之类尖端大型重装备的领域，还差得太远了。
完全不搭噶，也就实在没法往那方面联想。
五角大楼私底下承认星环防务的确是给中情局带来了一些‘不值得过分关注的小小损失’，可哪怕是中情局这样的暴力情报机构，也完全没法和正规军相比啊！
要不然出发前大伙怎么连开个会都开得扣扣索索的呢，纯粹就是前置情报太少，疑点太多，明知有错误答案但愣是没有证据排除，以至于准备计划做得太束手束脚了。
“都打起精神来，千万别掉链子，雷达重点关注那片空域，防空导弹随时待命，”
舰长霍克特中校心里头七上八下，但好歹是高级军官，而且还是一线的高级军官，操守和胆识还是有的，命令舰队放慢速度拉开阵型，谨慎前进的同时尽可能加大对空搜索范围——虽然之前摔掉的几家全球鹰已经证明了那留下不明航迹的玩意儿很难找，但试试看总比啥也不做好啊！
“没有任何发现，长官！”
技术军士趴在操作台前聚精会神地盯了好一阵，冷汗都快下来了，赶紧报告道。
“不对啊，有航迹，那说明它们应该近段时间还在这一带空域中活动过，不可能走远，按相控阵的扫描范围来说，不应该会这样啊？”
拉森号属于伯克级，是宙斯盾舰，以海对空是看家本事，舰长对海基多波段有源相控阵对空雷达的搜索模式心知肚明：以海对空不同于以海对海，基本不受地球曲率影响，甚至还有自下而上的角度优势，这怎会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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