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林治疗进度推完后，林凛就先离开了精神病院。
回到事务所，林凛没看到陈牧野的身影。
但林凛知道他在何处。
轰隆隆——
阴沉的天边，传来隐隐雷鸣，昏暗的城市沉闷而压抑。
街道上，偶尔几辆军车呼啸而过。
全城戒严，沧南居民正在有条不紊地撤离，但毕竟时间太紧，大部分居民还是在待在家中等待。
沧南最高的大楼顶端，狂风呼啸。
华丽的头纱飘动，精致的裙摆扬起，林凛赤足踏在地上，却不染纤尘。
楼顶边缘，坐着一个披着深红色斗篷的男人。
林凛走到他身边。
“队长。”
陈牧野侧头看了林凛一眼，很轻地笑了笑，“林凛啊，有什么事吗？”
林凛垂眸半晌，缓缓开口：
“对不起，队长。”
“我救不了你。”
听到这话，陈牧野一愣，然后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似是欣慰，似是感慨，“你……知道了吧？”
林凛唇线微抿，没有说话。
陈牧野看着林凛，平静开口道：“林凛，不必为我的事情责备自己……我知道，你可能有很多秘密或者神奇的能力。”
“但无论如何，你还年轻呢。”
“不必为我可惜……这多出的十年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幸运了。”
林凛动了下嘴角，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陈牧野打破了沉默：
“你先回去吧。”
林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走到楼梯口，林凛回头看了一眼。
陈牧野依旧坐在楼顶边缘。
林凛离开后，陈牧野有些犹豫地拿出手机，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嘟，嘟……
“牧野？是你吗？”
“……”
“对不起。”
电话挂断，陈牧野缓缓站起身，低头看着脚下的城市，手指紧攥，喃喃自语：
“奇迹，终究会消散……”
…
和平桥上，一辆马车稳稳地停在那里。
“林凛小友，可否上车一叙？”
一个老者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宽阔的桥面上，长风呼啸。
林凛站在马车边，身上长而精致的流苏摇晃，鎏金彩宝的配饰叮当作响。
他挑了挑眉，直接踏上马车。
车厢内的空间很大，摆满古籍竹简的三面书架，中间置着一张矮桌，摆着一副上好的茶具，空气中茶香缭绕。
一位白发老者盘膝而坐，他的对面，正是同样被邀上来的林七夜，林凛径直坐到了林七夜身边。
陈夫子含笑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人，抬手递了一盏茶水过去。
“来来来，尝尝我的茶。”
林七夜嘴角一抽，有些无奈，这已经是他的第四盏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夸道：
“这茶……真不错啊。”
林凛接过茶水，先看了一眼，片刻后，他缓缓道：
“汤色清澈明亮，条索紧凑秀丽”
陈夫子眼前一亮，“对。”
林七夜：“？？？”
随后，林凛端起来品了一口，“香气鲜爽持久，滋味醇厚甘甜。”
陈夫子眉开眼笑，“没错！”
“你认出来了？”
林七夜：兄弟，你真懂啊？！
林凛嘴角微勾，“这一定就是……”
“统一绿茶！”
林凛斩钉截铁！
陈夫子：“……”
林七夜：“噗！”他就知道！
陈夫子瞪了林凛一眼，难得失了气度，大声说道：“这是上好的庐山云雾！”
“没品的臭小子们！”
“所以，您老人家找我们两个没品的臭小子干什么呢？”
林凛漫不经心道。
陈夫子轻咳了两声，品了一口茶水，悠悠道：“就是单纯的看一看现在的年轻人。”
“是吗？”
林凛挑了挑眉，“夫子，年轻人可是很有热血的，不喜欢干坐着。”
陈夫子眉头一挑，“冲动不是一件好事。”
“不是冲动，是责任。”
林凛平静道。
林七夜双眼微眯，看着谜语两人，心中不解。
陈夫子看着林凛的眼睛，叹了口气，“好吧，现在的年轻人不愿意陪老人家喝茶聊天，老夫理解。”
林凛拍了拍林七夜的肩膀，笑着开口道：
“不是还有七夜在吗？”
他轻声一笑，“下次再遇见，陪您喝个够。”
“别了，没品的臭小子，平白糟蹋老夫的茶。”
陈夫子“哼”了一声，对着林凛挥了挥手。
下一刻，林凛的身影在车厢中消失。
林七夜皱了皱眉：
“夫子，你们在说什么？”
陈夫子悠悠开口：“没什么啊，诶，你再尝尝这茶。”
林七夜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夫子……”
陈夫子眼睛微微眯起，声音微沉道：“怎么，你嫌弃老夫？”
“夫子，您刚刚说您理解……”
林七夜默默开口道。
“什么理解？老夫年纪大了，记不太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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