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医院门诊部已经排起了长队。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初春的湿润空气，在走廊里弥漫。顾清颜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走进办公室，昨晚家族晚宴的纷扰还在脑海中萦绕。
秦正阳倒下时那一幕不断在眼前闪现，而那枚神秘的袖扣更是让她辗转反侧。现在两位姓秦的病人都躺在ICU，却都是不明不白的症状。
办公室的日光灯闪烁了几下，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不详。她打开电脑，准备查看今天的门诊安排，却发现自己的排班表被人动过手脚，原本空出来的手术时间全部被填满。
"顾医生！出事了！"护士长周甜甜慌慌张张地冲进来，白色的护士服都被汗水浸湿，"门诊大厅里有个老太太在闹，说我们医院给她开错药！现在闹得很凶！"
顾清颜立即起身，一边快步走一边询问："具体什么情况？病人资料呢？"
"是王奶奶，就是上周五下午最后一个病人，心绞痛复诊的那位。"周甜甜小跑着跟上，声音带着颤抖，"她说吃了我们开的药以后头晕目眩，现在把全家人都叫来了，说要讨个说法！已经有人在拍视频了！"
当顾清颜赶到门诊大厅时，一群情绪激动的人已经将诊室围得水泄不通。一位身着深蓝色布衣的老太太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额头渗着冷汗。她身边站着几个中年人，正义愤填膺地朝着医务人员大声质问。
"就是她！就是这个年轻医生给我妈开的药！"一个穿着艳丽的中年妇女用手指着顾清颜，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你们这些实习医生凭什么给病人看病？是不是拿我妈做实验？"
顾清颜定睛一看，一眼认出这是上周五最后一个病人。当时老人因为心绞痛来就医，她仔细询问病史，做了详细的体格检查，最后开了硝酸甘油和小剂量阿司匹林。
但现在老人表现出的症状，明显不是这两种药物会产生的常见副作用。
"王奶奶，您先别激动。"顾清颜蹲下身，与老人平视。她注意到老人的瞳孔有些涣散，这种情况和单纯的药物反应不太相符，"能具体说说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吗？有没有其他不适？"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还没等开口，旁边的儿子就粗暴地打断道："少来这套！装什么好人！我妈吃了你的药就头晕得厉害，现在连路都走不了！要不是你们医院的错，她能变成这样？"
此时，医务科张主任匆匆赶到现场。他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头发花白，处理医患纠纷经验丰富："各位请冷静，我们先看看病历，按程序处理......"
"看什么病历！"儿子情绪更加激动，涨红的脸上青筋暴起，"我们要求换个主治医生！不能让实习生来坑害病人！现在的医生都是这样，根本不为病人着想！"
顾清颜敏锐地注意到，人群后方有几个可疑的人在举着手机拍摄。他们的角度很专业，而且表情异常冷静，完全不像是普通的围观群众。她心中一凛，直觉告诉她这事没那么简单。
就在医患关系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清冷而不失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我来看看。"
秦以南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上。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病号服也显得有些褶皱，但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场丝毫不减。
他快速翻看了王奶奶的病历和用药记录，修长的手指在某几页停留片刻，眉头突然紧皱："王奶奶，您最近是不是还在吃其他药？"
老人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就...就是隔壁小诊所开的降压药......"
"您能把药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老人的女儿从印着花纹的帆布包里翻出几板药片。秦以南接过来仔细查看，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这是禁忌联用的药物！您现在的这些症状，是两种药物相互作用导致的不良反应。
顾医生开的药方案是完全正确的，但是和这个降压药一起服用会产生严重的副作用。"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连拍视频的人都放下了手机。
"更重要的是，"秦以南继续说，声音中带着一丝寒意，"这个降压药已经被药监局明令禁止使用了。不知道是哪个诊所还在违规使用这种药？要知道，这可是严重的违法行为。"
王奶奶的儿子脸色突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悄悄看了眼人群后方，似乎在寻求什么人的指示。
就在这时，顾清颜的目光被诊室角落的一个微型摄像头吸引。那个位置很隐蔽，如果不是阳光正好从窗外斜射进来，在镜头上反射出一道微光，根本就发现不了。
她心中一动，想起了"L"昨晚的警告：有人在设局。这一切都像是精心设计好的剧本。
"王奶奶，"顾清颜重新看向老人，语气温和而坚定，"我建议您立即停用那个降压药，换用正规药物。这种禁药的副作用可能会危及生命。如果您相信我，我很愿意继续为您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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