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贵子忍着惊骇，跪倒在地上，“陛下，娘娘她……她已经去了啊……”
“您莫要这样啊，免得伤了您的身子啊。”
谢云州的面色莫变，他将姜雪落抱入怀中，用头抵了抵她的额头。
“不会的，朕说过，要永远和她在一起的。”
“没人能将人从朕身边带走她，没有人，就算是阎王爷不行……”
谢云州面色苍白，加上一头白发，整个人有股虚无的感觉。
这让小贵子的不安更加放大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仅小贵子来劝，朝着德高望重的老臣都跪在外头劝。
让谢云州节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话。
甚至还有当场骂姜雪落是祸国妖妃的。
若是往日，谢云州一定要当场拔掉这群人的舌头。
可这会，他整个人都透着极其的反常。
沈知珩到了听雪阁门前的时候，夜色已经暗了下来。
眼见着，距离服用解药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天了。
小贵子看到沈知珩的时候，若是往常一定要狂翻白眼。
可这会，看到他，就像见到祖宗一样。
小贵子连忙将沈知珩迎了进去，“哎呦喂，沈将军，您可来了，您快去劝劝咱们陛下吧，老是这么着也不是事啊。”
沈知珩面色晦暗，神情透着一抹哀伤。
他走入内殿，里头静悄悄的，就只有谢云州与姜雪落。
当看到谢云州还睡在姜雪落旁边的时候，他眼眸剧烈收缩了一下，快步抬脚就要走到床边。
“落落！”
他脚步顿住，神情中尽是哀伤。
谢云州看到沈知珩进来，神情也很平静。
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淡声开口道：“锦之，你来啦。”
沈知珩脚下顿住。
他面色十分难看，忍不住想要伸手抚向姜雪落的容颜。
可手掌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
“落落，你醒醒，你醒来看看我，我是阿珩。”
“我来找你了，你醒过来啊。”
谢云州的手忽然横过来，阻挡了沈知珩再次触向姜雪落。
“她只是睡着了，她早晚会醒的。”
“锦之，若是没有旁的事情，你便离开吧。”
“朕的落儿要睡了。”
沈知珩面露古怪，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谢云州。
“陛下，落落她已经不在了，该醒来的是您啊！”
“她活着的时候，您就不能给她自由。如今她已身死，您还不能放她自由吗？”
“自由？”谢云州蹙起眉头，不禁开口问道：“什么是自由？”
“朕给她荣华富贵，让她成为这世间最有权势的女人，难道这不是莫大的荣耀？”
“与朕在一起，怎么就没有自由了？”
“她想去哪儿，朕何曾禁锢了她？”
说着，谢云州忽然露出一抹嘲笑，“锦之，你不过是嫉妒朕，嫉妒朕得到了她。”
“而你，就是个可怜虫，只能远远看着她与朕缠绵，却永远也得不到她。”
“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沈知珩看向谢云州，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他退后，难掩眼中的惊诧。
“陛下，原来您是这么想臣的？”
“是，臣是喜欢她，爱慕她，一心想要娶她。可是，臣从未逼迫过她。”
“臣从未逼迫她做不喜欢做的事情。”
“臣对她是又爱又敬。”
“臣为了她，可以不要任何东西，甚至是臣的生命！”
“可陛下您呢？”
“您带给她的是什么？是拘禁、霸道、强势还有不择手段。”
“您带给她的是无穷无尽的伤害！”
“您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不要再说了，你给朕住嘴！”谢云州出声打断沈知珩。
沈知珩也握住了拳，眼眸红了起来，“甚至于她都已经去了，陛下您还不打算放过她。”
“您是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到了阴曹地府都当个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吗？”
“闭嘴，沈知珩，朕让你闭嘴，你不准再说了！”
谢云州嘶吼出声，这期间，他已经起身，胸前剧烈起伏，眼眸猩红无比。
他快步向前，扯住了沈知珩的领口。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教训朕？”
“沈知珩，朕做什么你都管不着。”
“你也不配管！”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管朕？”
“姜雪落只能是朕的，而你沈知珩，只能羡慕嫉妒，永远都得不到她！”
沈知珩拳头握紧，下一秒，他死死一拳打向了谢云州。
可谢云州眼神一眯，随即偏过头避开那一拳。
他伸出手，对着沈知珩也是一拳头。
沈知珩脸上受伤，嘴角流出血来。
他闭了闭眼，又是对着谢云州一拳。
于是乎，两个男人就像是打架的孩童一样，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
此时此刻，两人都抛开了彼此的身份。
眼前的两个男人，只是为同一个女子伤心的普通男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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