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时候，他还顺带把切好的腌肉串成一串晾在外面窗台上风干，这个节骨眼上还未到夏季，气候尚属温和，不太干燥也还算不错，挂两天应该就差不多干透，到时候还需上锅蒸一下就可以吃。制成之后外出的时候带上也非常方便。
这时。
那酱肉的香味已渐渐飘出窗户，在整个街区弥漫开来，孩子们一个个都垂涎欲滴。
特别是棒梗，脚伤还未完全痊愈虽已经取下了夹板，但仍无法如常行动。熊肉香味钻进鼻子惹得他馋心大发。
“奶奶，我都饿坏了。”
贾张氏望了望天色，忍不住叹息。“你父母怎么还没回来？原本是说一天就能回呀。”
“一定是你妈懒惰不愿意离开娘家吧？”
“都不知道回来给我们做饭，瞧把我大孙子给饿的。”
棒梗继续请求着：“奶奶，妈没回家，请您给我弄点吃的吧。”
“屋外头是什么香气这么香啊? 我也好想尝肉啊。”
贾张氏也不免跟着肚子里直叫的声音而叹了口气。家里哪有肉吃呢，更何况听棒梗这么一说她自己的肚子也开始咕咕直叫了。
她平日习惯了秦淮茹伺候，自从秦淮茹进了家门，做饭这事儿便与她无缘。
多年未曾触碰过锅碗瓢盆，手上早已生疏不已。
今日中午好不容易熬了些棒子面粥，就已经感觉烦得不得了。
眼见着秦淮茹还未归来，晚餐看来也指望不上她了。
可吃饭总归是不能省的。
孙子嚷饿，她自己也饿得慌。
贾张氏脑子一转，快步走到床边掀开褥子。
“大孙子，再往旁边挪一点。”
解开褥子边缘的棉线，从里面翻出几枚零钱。
“别急，奶奶这就去买好吃的来。”
虽然平时若有吃的，总会先紧着祖孙二人，但现在秦淮茹不在家，倒更有了理由吃点好的。
正好免去了做饭的麻烦。
她嘱咐棒梗看家，然后迈着小碎步向外走去，径直奔向副食店，一路上还不忘骂秦淮茹个狗血喷头。
……
“阿嚏！”
秦淮茹又打了喷嚏。
“淮茹，你是不是着凉了？”
有人问。
秦淮茹揉了揉鼻子回答：“没有，没事。”
自被打发出之后，虽然并无其它不适，但不知为何却老是打喷嚏。
也许是因为被熏了吧？
毕竟身边的贾东旭裤子上尿湿发酵一夜，又在牛棚里闷了一段时间，那股气味真是难忍至极。
“公安局已通知我们可以释放你们了。”
村支书开口说，“不过，这件事并没有结束，尤其是你，贾东旭。现在警员忙着调查其他要事，无暇顾及你，但是你的问题迟早需要解决。”
“回去好好反省。”
村支书接着道。
“敌特的事情，半个字都不能外传，这点必须严格遵守。”
“如果守住了保密条例，可能会有宽大处理的机会。若敢外泄，准备好一辈子在牢里度过吧！”
“另外，千万别动逃跑的心思。听见没有，贾东旭？你若一逃，你想像下你娘、妻和子会怎么过日子。”
贾东旭听了如霜打蔫茄子一般，低眉顺眼毫无生气。
村支书说完后就让人把他们送回家去。
村公所也被贾东旭弄得恶臭弥漫，押送他们的人也都暗叫苦差。
秦淮茹一到家就哭了出来，看见父母，心里积攒已久的委屈涌出。这两日，一分一秒都在不安与惶恐中度过。晚上也无法安睡。
母亲一看她的样子立刻心疼，转身对贾东旭一顿怒斥：
“死没良心的，你害惨我家闺女啦！”
说着边打边泣，父亲拉住妻子说道：
“好了好了，先进屋再说。”
他转而对陪同人员感激地说：
“二娃子，这两天多亏了你照顾淮茹。”
“叔，都是邻里乡亲的，应该帮衬一把。我不进去了，谢过了。”
说罢，二娃子忙退身告别，生怕应承喝茶误事。
“不，叔，我还得赶去办点事。”
“那个，我先走了啊。”
说完便捂着鼻子匆匆离去。
秦父的脸色显得很不好看，他立刻扭头走进屋内。
秦母瞥了一眼贾东旭，随后拉着秦淮茹的手说：
“走吧，闺女，咱们进屋。”
没有人理会贾东旭，他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一脸尴尬地跟着进了屋子。
秦母一边用帕子帮秦淮茹擦着眼泪，一边关切地说：
“这两天可把妈给急坏了。”
说着又扫了一眼贾东旭，见他那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中又气又恨。
她将手里的帕子往炕上一扔，问道：
“你说你们这是图什么呢？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招惹公安局作甚？”
秦淮茹看了一眼贾东旭，说道：
“妈，别提了。我们……”
突然她又打了一个喷嚏：“阿嚏！”
“怎么了，闺女，是不是冷到了？”
秦淮茹揉了揉鼻子：
“没有呢，二娃子给了我两床被子，一点都不冷。倒是东旭昨晚睡在牛棚里了。”
接着秦淮茹对贾东旭说道：
“你先去换身衣服呗，换下我爸的旧衣裳。”
秦淮茹不知道贾东旭昨晚的经历，还以为他的气味是因为在牛棚过夜而沾上的。
这味道太冲，秦母闻了也捂住了鼻子，责怪道：
“怎么回事，身上有这么大味儿？快，快去洗洗，换一身吧。”
秦母赶紧找出一套秦父的旧衣扔给了贾东旭。
就在这时，秦京茹走了进来。她在门口与贾东旭擦身而过时差点被熏到干呕。
“呃～”
“二婶，您这儿是沤肥还是咋回事儿啊？怎么这么大的气味～”
秦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京茹来啦，快请坐。”
秦京茹用袖子捂着鼻子说：
“不了，二婶。”
说着，她把手里的碗放在桌上继续说道：
“这是我妈让我带来的熊肉。公社食堂分给各家的，听我家说你们没分到，所以特意让送来些。”
秦母听后脸色不太好看。这位妯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虽说难得送来一份肉食，但也让人觉得不舒服。明明是在表明村里人不待见他们家，连分份熊肉也没他们家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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