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秀秀和在范家做事的佣人余妈和司机依依不舍地在小白楼门口目送范家人去机场。
秀秀用温柔又缱绻的目光看着上车离开的胡蜀芳,一颦一蹙之间皆是难以割舍的情感。
范鸣文和胡蜀芳不敢给予秀秀回应,秀秀眼巴巴的眼神就像丢给了瞎子看。
透过汽车的窗户,秀秀看到了范燕燕那清瘦且充满敌意仇视的脸庞。
范家人走了,他们住的小白楼都捐了出去,那些家具借口送给朋友卖给了需要的人,卖掉的钱都留给了秀秀。
等秀秀离开沪市去京城,小白楼和家具就会被彻底回收搬走。
胡蜀芳说,留给她的东西都在小白楼的地下藏酒室的酒缸子里,和她房间床下的皮夹箱子里。
不直接给秀秀是因为余妈已经是厂方的眼线了,怕她告诉厂方,厂方以是公家财产拿走了。
以现在接手了江南钢铁厂的负责人,那极其贪婪的性格来说,被充公实则中饱私囊也不是不可能。
要不然这座白墙红瓦的小白楼他们也会留给秀秀,而不是捐出去便宜了人家。
扒拉出酒架下面藏着的几个精雕梅酒坛子,打开一看,里面是满满一卷又一卷的大团结,另一个是快要冒出来的金瓜子,最后一个是成色极佳的玉石。
秀秀数了一下,范家夫妻留给自己的资产一共有五万六千块,还有一酒坛子满满当当的金瓜子、玉石和一皮箱一条三十克重的金条。
打开酒缸子的那一瞬间,她都觉得昏暗的地下室散发着刺眼的金光。
秀秀当年的愿望:你能不能莫名其妙给我一点钱具象化了。
她没有想到范家人会留给自己那么多钱,不愧是从封建王朝做官、民国做军阀的家族啊,1956年能拿出五万块,这得是什么家庭啊?
这个时代成了万元户,还奋什么斗啊?可以躺平了。
早知道范家人那么舍得,她就再演的可怜一点了,说不定拿到手的更多。
不论何时何地,没有钱是万万不能啊。
胡蜀芳和范鸣文完全没有想过秀秀要怎么把这些钱和金子带走,一条金条就有三十克,更别说装着满满当当金条的皮夹箱有一米三那么高,那么显眼,那么重。
他们只想着尽力弥补秀秀,让秀秀以后的日子不至于为钱发愁。
还好现在的秀秀有空间。
她把这些身外之物一挥手,都收进空间,东西消失的那一刻,她舒服地喟叹出声。
不劳而获就是爽!
随后秀秀就把房间里的东西,还有唯一一个能带走的收音机都装进大包裹里,由还未离开的司机老杨开小汽车把秀秀送到邮局,邮递到京城。
顺便按范鸣文留下的资料拨通了京城的电话。
“喂,你好帮我接京城重型机械厂招待处。”
电话那边传来女声:“好的。”
几声细微的声响过后,电话那边传来清丽活泼的女声:“喂,您好,找哪位?”
“您好,我找你们厂里的程锦良。”
“是技术科的工程师程锦良吗?”
厂里不止一个人叫程锦良,就算不同字也有同音,出于确认,接电话的人多问了一句。
“是的。”
“好的,请稍等。”
【“技术科程锦良同志,后勤接待处有你的电话。”】*3
正在车间和工人们一起讨论调试机器的程锦良听见广播,通知接待处有他的电话。
他立刻就想到是不是秀秀来电,他赶紧和同事熊竞辉招呼了一声:“老熊,你们先忙着,我去接电话。”
看着喜形于色的程锦良,熊竞辉很是不解的自言自语道:“不就接个电话吗?那么兴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傍尖儿呢。”
程锦良跑到接待处,进门就摘掉劳保手套,接起盖在桌子上的电话,明明这几天一直都很期待想要听到大女儿的声音,不知为何,到了这一刻,手却有些颤抖。
带着近乡情怯的感觉,程锦良试探地开口:“喂?”
正等电话等的百无聊赖抠指甲玩的秀秀听见声音,不急不慢地回着:“我是秀秀。”
程锦良听见轻柔和婉的声音,按耐着激动应着:“是秀秀啊!可算等到你的消息了。”
秀秀听着电话里激动的声音笑了笑:“我明天早上八点钟就上火车去京城,大概是后天早上八九点到。”
秀秀把自己火车票的时间告诉他们。
程锦良大致地记了下时间:“放心吧秀秀,到时候我们一定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去火车站接你!”
“好。”
秀秀原本只是告知一声她到的时候,避免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她有系统不至于找不到去程家的路,就算有疑问,也能把锅甩到范家人身上。
既然他们提出要接自己,还不用她费事找地方也好。
程锦良还想再听听女儿的声音,于是叮嘱了一句:“你一个姑娘家家地坐火车一定要小心一点,自己带点干粮在车上吃,火车上的饭盒不仅要票还贵,要是买了容易招贼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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