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要说出个所以然来的话，大概，是我运气不好。”
他的声音像死了三天那么平稳。
毫无情绪起伏。
但不知道为什么，秦渺总觉得不对。
他越冷静，她越觉得有猫腻。
一定有什么地方被她忽视了。
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她垂下眸子，貌似信了他的鬼话：“我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拜访一下江余。”
江余，保镖头头。
傅则其被袭击，当时的保镖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被问责。
问他，一定能问出答案。
傅则其：“？”
他拉住秦渺的手，喉结微微滑动。
“你可以直接问我。”
秦渺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我刚刚不是问了，你又没告诉我实话。”
傅则其：“……”
秦渺挣开他的手，一脸嫌弃：“我现在不想问你，等我搞清楚了，再来找你的麻烦。”
傅则其：“……”
他有点想笑。
秦渺却已经施施然地离开观察室，目标清楚的找到江余。
在看到秦渺的一瞬间，后者就猜到她的来意。
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秦渺率先说道：“有监控视频吗？给我瞧瞧。”
“啊……这个……”江余硬着头皮拖沓几秒，对讲机里仍旧没有新的指令，他只好老实点头：“有的。”
但是少爷已将视频纳入保密级，就算老爷也不能越过他私自调看。
秦小姐……
好吧。
至今无人出声制止，就代表秦小姐可以看。
江余放弃挣扎：“秦小姐请跟我来。”
秦渺跟在他身后。
很快，两人到达影像室。
打开保险箱后，江余先把u盘插在电脑上，然后才让开位置：“录像全都在里面。”
秦渺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忙。”
她直接赶人，就差直说‘滚吧别烦我’，江余头皮发麻的同时只能听令。
未来的少夫人，惹不起。
打开文档。
里面是各个角度的监控视频和行车记录仪视频。
秦渺一个个打开，依次看过去。
视频里的开头很正常。
车辆停在工厂外面。
保镖打开车门，傅则其躬身下车。
工厂负责人满面笑容地上前招呼，这时傅则其突然微微侧目，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
分散在他四周的保镖离开了一个。
应该是去探查动静原因。
一切都很寻常。
不寻常的地方来了。
监控画面外突然传来搏击争吵声，围在傅则其身边的保镖大步前去制止，于是保镖又少了一个。
工厂负责人一边擦汗一边解释：“傅总，让您看笑话了，我们工厂最近效益不好，领导要求裁员，那些人都是厂里的老员工，对工厂有感情了，可能舍不得走……”
‘那些人’
引起混乱的不止一个人，难怪需要两个保镖去镇场子。
秦渺继续往下看。
傅则其：“理解。”
他偏头吩咐了两句。
声音太小，但秦渺捕捉到‘遣散费’三个字。
就在这时，几道细长的箭矢忽然从高处射来，在被拍到的画面里，保镖挡下两支。
另外一支……
画面里的傅则其往旁边移开一步。
箭矢正好刺中他的前胸。
看起来好像就是他的运气不好。
哪怕原地不动，箭矢也不可能刺中他。
是这样吗？
不对。
既然傅则其动了，就代表，在当时他的判断里——不动才会受伤。
他的判断不会有误。
秦渺开始播放下一个视频。
这是工厂里最角落的监控，刚好能拍下完整的画面，甚至拍中箭矢从哪个位置出现的。
放慢三倍速。
画面有些模糊。
录像里的傅则其动了。
他迈开脚……
箭矢……
箭矢也动了？
秦渺不确定，倒回去重新看。
她脸色泛凉。
……又倒回去。
……再倒回去。
放慢五倍速……
放慢八倍速……
变化虽然很细微，宛如一阵风吹过，但……箭的位置确实变了。
找到答案的秦渺闭了闭眼。
到底是为什么？
是风的原因？
秦渺神情瞬间变得犀利。
这一瞬间，她的神情与视频里傅则其的神情重叠，仿佛隔空对望。
回到观察室，傅则其正坐在沙发上签文件。
姜洋：“秦小姐。”
闻声，傅则其看了她一眼。
复又低头，笔下签字速度明显加快，等一叠文件终于签完，他合拢笔盖把文件递回姜洋。
姜洋接过，离开前很有眼色地关上了门。
秦渺依旧站在不远处，看傅则其的眼神有点疑惑，好似在沉思。
见她一脸沉重，有心想破坏氛围的傅则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着说：“站那儿做什么？过来让我抱抱。”
秦渺走过去，却不是如他所愿的坐他大腿上，而是坐在旁边沙发，老神在在的：“视频我都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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