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柏连忙扶起他，却被对方身上的酒气熏得皱了皱眉："周总，你这是……"
"战王！是那个自称战王的畜生！"周明远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一夜之间……我的三个仓库全烧了……工厂里的进口设备被人用液压剪破坏……还有我妹妹……"说到这里，他突然崩溃般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起来。
“她才16岁啊！她那么乖巧懂事，学习又那么好……前几天她才说过不想出国留学，想凭自己的本事考上东大……”
李松柏有些听不下去了，他最听不得的就是女人和孩子受到伤害，周明远的妹妹既是女人又是孩子，他实在不敢听对方遭遇了什么。
更何况，周明远的妹妹还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女孩，家世也不差，她本应有着光明的未来，却被那个畜生毁了……
李松柏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双眼中的怒火几乎喷涌而出。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迅速闪过关于"战王"的信息——南境战区王牌特种兵王战，顾乘风退役之前的左膀右臂，因名字倒过来与"战王"谐音而得此绰号，同时实力仅次于顾乘风的存在，真正的“战神”称号的有力竞争者。
"问题是，"李松柏眉头紧锁，"一个现役军官怎么会擅自离队，跑到天港市来行凶？"
周明远抹了把脸，声音里带着绝望：“可能是专门来搞我的。”
李松柏更疑惑了：“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怎么会被他盯上？”
周明远解释道：“是去年我们公司一次跟军方合作的项目，一开始我们技术还没全面革新，报价稍微高了点，当时想着即便是跟军方合作也不能亏本，所以报价咬得很死，我们两边扯皮很久，最后还是对方向上面申请增加了预算才满足我们报价。”
李松柏闻言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他突然感觉不管周明远挨整没那么冤了。
但凡是个做生意的都知道官方的生意不好做，官方的预算都是有数的，每一笔都需要精打细算，这边增加预算了就证明其他地方的预算减少了，那个部门可是会得罪同僚的。
要是能在官方的预算范围内完成项目那自然可以接，不仅能露脸，还能省去不少狗屁倒灶的事情，但是没办法完成那最好干脆别接，逼着官方提高预算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官方都如此，更何况是军方？说不定为了这个项目，全战区的战士都少吃一顿肉了！
不过虽然不冤，但这不意味着王战的做法不过分，搞破坏，还行凶，他这次越界太多了！
周明远继续说道：“项目进行到大概三分之一，我们的技术革新完成了，成本大大降低，我想着既然成本降低了，那就别赚军方的钱了，于是我就和跟我们对接的人说明了这个情况，提出重新议价，帮他们节省开支，可是跟我对接的人说上面经费已经批下来了，再走一遍流程重新议价非常麻烦，还会打乱战区的计划，与其那样还不如不公布成本降低的事情，剩下的钱大伙分了。”
李松柏听到这里，似乎已经猜到后面的事情了，他的表情变得凝重，继续听下去。
不出他所料，周明远下一句话说的就是：“我当时第一次跟军方合作，没有经验，还按照商场上那一套来，不过毕竟这次的客户有些特殊，我也没敢太贪，省下来的钱我拿出四成给对方当回扣，剩下的自己揣腰包了。那真的没多少钱，才三百万啊！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当时说什么也不可能贪那区区三百万啊！”
周明远越说越崩溃，他再次嚎啕大哭起来，李松柏现在真是恨不得给他一脚，三百万的小钱他也贪，他怕不是脑子有坑吧！
李松柏恨铁不成钢，他张了张嘴，想要骂他两句，可看到他那副狼狈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块丝质手帕递了过去。
“擦擦脸吧。”李松柏无奈地说道，“事已至此，哭也没什么用了，先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吧。”
周明远接过手帕，胡乱在脸上抹了几把，却把眼泪鼻涕糊得更花了。李松柏看得直皱眉，索性从酒柜里倒了杯威士忌塞到他手里。
“喝两口，冷静一下。”李松柏坐下来，手指轻轻敲击着茶几，“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周明远仰头将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一饮而尽，酒精的灼烧感让他暂时从悲伤中抽离。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松少您问。”
李松柏整理一下思绪，沉声问道：“你说去年做的这个项目，具体是几月份？”
“二三月份吧……”周明远皱眉回忆，“那时候刚过完年没多久，天港的雪还没化干净……”
李松柏突然坐直了身体，这个细微的动作变化让周明远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
“和你对接的人是谁？长什么样？”李松柏追问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
周明远努力回忆：“个子不高，皮肤很白，眼睛特别亮…对了，他们都管他叫‘大白猫’或者‘猫哥’。”
“啪！”李松柏猛地一拍茶几，吓得周明远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只见李松柏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表情﹣﹣像是猎人终于发现了猎物的踪迹，又像是赌徒看到了翻盘的希望。
“大白猫……雪豹！”李松柏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顾乘风啊顾乘风，你这次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周明远一脸茫然：“松少，您这是……”
李松柏没有回答，他站起身来，激动地搓着手，仔细分析着整件事情的经过。
南境战区，一年前，外号“大白猫”……
凭借这些信息，李松柏几乎可以断定，那绝对就是顾乘风的曾经的心腹“雪豹”！那货现在还在号子里被管着呢吧！难怪顾乘风盯上周明远居然没人制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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