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的……”
通天教主的嘴角上扬，
数道青银交缠的生命绳索立刻缠绕上李石残破的身躯，磅礴的生机不顾一切地涌入，试图修补那濒临崩溃的躯壳。
“呃……”
沈曾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双臂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甚至能看到新生的臂骨上布满了裂纹。
但他依旧死死抱着那道空间裂痕的边缘，感受到吸力的减弱，发出一声如释重负又带着无尽痛楚的闷哼。
“兄弟，这乐子，够大！过瘾！”
大懿的手指悬在虚空琴弦之上，指尖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如纸。
刚才那裂魂之音几乎耗尽了他的心神。
他望着苍穹上那双混乱的巨眼，眼中第一次露出了……
一丝冰冷的嘲讽。
辉温闷哼一声，那块悬空的青石板光芒瞬间黯淡，“啪”地一声裂开数道缝隙，坠落在地。
她踉跄后退，被思彤及时扶住，小脸煞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死死盯着那道被暂时“定”住的空间裂痕，仿佛在分析刚才那不可思议的一剑对空间法则造成的微妙扰动。
“元始，想要杀了你，也不是难事，现在你的道心崩碎，使用不了道域，就只能强行被我称量，还不在走！”
通天教主周身金光依旧璀璨，一座鎏金的天平浮现，但嘴角却缓缓溢出了一缕淡金色的血液。
他硬抗元始天尊全力威压，又目睹了弟子那石破天惊的一击，心神激荡下，强横如他也受了些震荡。
然而，他脸上的凝重却化开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狂喜、欣慰和无穷战意的复杂神色。
他仰头，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一种宣告般的穿透力：
“看清楚了，元始！这便是你口中的‘妖魔’！这便是你欲扼杀的新芽！他们的意志，他们的骨血，便是刺向你那腐朽天道的利剑！今日一剑，只是开始！你道心已乱，可还能稳坐那云端，视众生为草芥？！”
苍穹之上，那双混乱的巨眼死死地“盯”着下方，尤其是那个倒在血泊中、被生机包裹的渺小身影。
那眼神中，滔天的愤怒依旧在燃烧，冰冷的杀意足以冻结星河，但深处，却多了一丝连祂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忌惮，以及道心深处那细微裂痕不断传来的、令人烦躁的“杂音”。
“逆……天……而……行……尔等……皆……当……诛……”
冰冷、混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动摇的意志，如同受伤野兽的低吼，在天地间回荡。
那漫天的空间裂痕开始缓缓收缩、弥合，并非修复，更像是……暂时退却。
那双巨眼最后深深地、复杂地“看”了通天教主和李石的方向一眼，神光骤然收敛，连同那恐怖的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在破碎的天穹深处。
毁灭的阴影暂时褪去，留下的是满目疮痍的广场，劫后余生的喘息，以及……一颗被凡人逆骨刺出裂痕、开始自我怀疑的至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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