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说你这脑子——”
“水母是海洋生物，得用海水或者人工海水才行啊！”祝烨琳哭笑不得。
“哦……”甘湉恍然大悟。
她心里暗暗嘀咕，自己那会儿到底是用的啥水来着。
反正，是没养活。
反观祝烨琳，这些水母被他照顾得那叫一个滋润。
两人乘着电梯，一路攀升，来到了那间藏着水母秘密的小天地。
可甘湉一进门，又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原来那房间里多了两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水缸，里面游弋着不同种类的水母，美轮美奂。
甘湉惊讶地看向祝烨琳：“怎么又多了两缸？”
祝烨琳笑得一脸深意：“还不是因为你喜欢嘛。”
“不然，我吃饱了撑的养这么多？”
说着，他递给甘湉一包饲料，示意她去投喂。
他自己则在一旁悠闲地说：“我怕单一品种你看腻了，特意给你换换口味。”
“光是单一品种，你早晚会觉得单调。”
“我心里还盘算着多整几个鱼缸，最好是能把各种鱼类都集齐。”
甘湉笑了，带着点调侃：“你这是打算自个儿开个海底世界啊？”
“嘿，你还真别说，我脑袋里真闪过这念头。”
“只要你乐意，天大的事儿我都干。”
“你这是魔怔了吧？”甘湉转过身去，语气中带着一丝冷静。
“你所付出的，未必能换来你想要的。”
“付出求回报这事儿，我还真没琢磨过。”
“我就喜欢这么折腾，乐在其中。”
祝烨琳凑近甘湉，话锋一转。
“对了，刚才咱俩聊到我妈，还没聊完呢。”
甘湉转过身，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
“我真没想揭开你的伤疤，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我其实挺想让你多了解了解我的。”祝烨琳笑得有些狡黠。
“在我的地盘上，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他才不管甘湉听不听得进去，一股脑儿地倾倒心声。
“我爸在我初三上学期那会儿出轨了，我妈实在受不了，就跟他离了。”
“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办完手续了。”
甘湉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祝烨琳。
她之前常听爷爷奶奶念叨祝烨琳不容易，但具体怎么个不容易法，她不太清楚。
“我妈是北方人，我爸是S市的。”
“他们在一起那会儿，我奶奶就一万个不乐意。”
“哪怕我妈生下了我，奶奶对她也没好脸色。”
“所以，我从小就对奶奶没啥好感。”
祝烨琳瞅了瞅甘湉：“那次在医院，你给我讲《蜉蝣的故事》。”
“估计那个时候，你那时候以为我是因为奶奶去世才难过的吧？”
“其实吧，我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我甚至想过，她这辈子坏事做尽，得癌症是老天给她的报应。”
“我这人，是不是有点冷血？”
甘湉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没走过别人的路，就别劝别人善良。”
祝烨琳懒洋洋地靠在水族箱上，嘴角上扬。
“我爸在深圳炒房赚了些钱，后来包了好几个小三。”
“其中一个肚子大了，找上门来了。”
“我妈估计也是心灰意冷了，就跟我爸离了。
“他们离婚后……我妈回了老家北方，我爸就坚守在深圳那片热土上。”
“这么说，你现在是独守空巢的小王子啦？”
他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其实还好，有个保姆阿姨每天按我的口味调配伙食。”
“当然了，家里也打扫得一尘不染，只不过她晚上不住这儿。”
空气中莫名弥漫起一丝淡淡的忧伤，像是轻轻触碰了彼此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地方——
那是平时不会轻易示人的小秘密。
甘湉已经从之前的情绪低谷中爬了出来，现在又开始心疼起祝烨琳来。
她轻声问道：“偌大的房子，就只有你一个人。”
“那你晚上会不会觉得孤单，甚至有点害怕呢？”
祝烨琳身子微微一震，随即转过身去，留给甘湉一个宽厚的背影。
他低沉地说：“说实话，偶尔确实会有些害怕。”
他的身影仿佛把周遭的光线都吞噬了。
甘湉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感觉一股莫名的寂寥。
祝烨琳继续说道：“记得那次打雷下雨，狂风肆虐，雨势磅礴。”
“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总感觉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我。”
甘湉被他这么一说，心里直发毛。
她连忙打断：“别再说了，怪吓人的！”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神出鬼没的阿飘形象。
祝烨琳强忍住笑意，转过身来，眼神里满是真诚。
“甘湉，如果换成是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你会不会有同样的感觉？”
甘湉此刻满脑子都是祝烨琳描述的黑暗中的窥视，昨晚在剧本杀里受到的惊吓还未完全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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