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两座宽敞隔开的圆形池子里，浸在兽血和冷香中的很多战士，都是这般模样。
有人忍着抽搐的断腿。
有人捂着战栗的瘢痕。
人体，会对所有入侵自己身体的异物进行排斥。
比起健全人，战士们伤残的躯体产生的排斥反应更加严重，红肿、疼痛、脓水渗出…有一种伤口被再度撕裂，隐秘的痛与颤抖。
但必须坚持。
必须坚持下去。
浸泡两天的炼体血池，所有人都能短暂提升一个小境界。
尽管后续会虚弱几天。
但不要紧。
代价并非很高昂。
他们支付得了。
这是唯一毫无副作用，能让所有人战前境界提升，迈入炼血境中后期，完全施展炼血术的办法。
屏幕前，楚澜满脸新奇。
陆煜用脑机人能听懂的方式，沉稳告诉他：
“炼血境武者+浸泡血池+高位食材力量=短暂提升一个小境界…这是爆种等式。”
楚澜点着头部的倒影，聚精会神听着。
眼前这些武者修炼的情况，确实是他脑机里没有的知识。
礼尚往来。
楚澜双手插兜，吐出笑息：“他们在聊天，聊到了你。”
楚澜念出几个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的大名。
陆煜面不改色，只轻轻点头。
一旁的陈博士却大惊失色：“不要一本正经的偷听长老们的谈话，然后笑成狐狸一样的泄密啊，楚教授！！”
夕阳。
宽敞明亮的院长办公室。
江永麟正在跟曾培英、王少云、岳江红几人聊天。
桌上放着一叠照片。
照片中是一座小苍山。
照片上有雪，有洞，有虫，还有与之交战的一道道浓黑制服。
长老们拿着这些照片，不断交流。
有时蹙眉低语。
有时满面红光。
最终，他们看向桌上摆着的那副爪。
敞露的一截白骨，银白尖端，曾经隶属于一尊神，是山神爪牙的末端。
它就这么横卧在这里，既显露出一种银白的神性，又显露出一种天地之间万神沉睡即将苏醒降临的肃杀之气。
江永麟摇了摇头，放下一叠厚厚的全息照片。
此时已日暮，残阳似血，辉光大盛。
窗口与夕阳吻合的投入一缕缕耀眼的光，那光抖落在几名或是眉心一点菩萨红，或是脊背挺拔如青松，或是两肩担着宦海，或是矮胖却手捧火种的老者肩头，一寸寸下沉。
黄昏的地平线上，夕阳深深远远张望，寻觅天黑之前的微微声响。
天黑了。
灯光亮起。
江永麟抬起染上风霜的鬓角，发出微微的声响：
“天地之间存在大乱，必须变革，不变革不行了。”
曾培英，王少云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我同意，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推广全国武道圣体。”异口同声。
三人小声交流起来。
沙发另一端。
岳江红正翻看手中一叠方案。
改革规章制度是一项很复杂的工作，改革旧的规章制度，必须相应地建立新的规章制度。
眼下，岳江红手里的方案，便是曾培英跟陆煜这段时间聊出来的。
一个大体的规章框架。
变革框架。
首当其冲的就是教育。
岳江红花了足足半个小时，粗略浏览完这份《草案》。
半小时后，他放下手中卷宗。
面带红光道：
“武道学府，文明学府，后勤学府……这分类不错啊！”
岳江红拍了拍桌子：
“我之前还在想，咱们之中，最难说服的恐怕就是老梅了，教育方面的改革压力确实太大，务必得研究出全国上下一致接受的教育改革方案非行不可。”
剩下两名长老，一名前核武工程师对视一眼，表示同意。
没错。
教育可是民生大事，关乎千千万万百姓的生活。
要是胡乱下达，胡乱改革，是要引起社会动荡的。
可你若说，当下的龙国教育难道就没有任何问题？
此言差矣。
应试教育的阴影，标准答案的束缚，价值观的单一化，教师角色的错位，教育资源的分配不均，教育理念的偏差……几十年的积弊哪是一朝一夕能改变得了的。
岳江红拍了拍桌子上的那份《草案》。
“这上面写的就很有意思了……”
截至目前，高等学校本科专业共包含12个学科门类、93个专业类、816种专业。
每年都有无数高考生，在高考出分后的几天时间，去筛选上千所高校八百余种专业，择取未来就业方向。
这份《草案》并没有完全取消上述816种专业。
而是统筹出三大学府。
武道学府。
文明学府。
后勤学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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