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洛馨秋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认识的一众朋友已经对她进行了信息“轰炸”。
尤其是置顶的两个头像——父亲洛千山和莫余谦，她真没想到两人会同时看到那条朋友圈动态，这让她羞愧得不知如何自处，尽管已经解释过了，但这事儿还是难以启齿。
莫诗仪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馨秋姐姐。谁还没点糗事呀？再说了，这不也说明我哥在意你嘛。”
“诗仪，你别说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洛馨秋捂着脸，小姑娘一时也没了办法。
她想起馨秋姐姐在家人面前向来注重形象，哪像自己，向来是放飞自我惯了。
这时，她的目光瞟到桌上的手机屏幕，似乎有新消息。
莫诗仪眼睛一亮：“馨秋姐姐，别郁闷啦，看看手机。”
“我不想看。”
洛馨秋说着，还往回缩了缩手。
莫诗仪直接把手机怼到她面前：“我跟你说正经的呢，馨秋姐姐，你看！”
洛馨秋无奈地瞥了一眼，看到消息内容时也怔了一下。
“我哥说，元旦他就能休息了，到时候还有惊喜呢！”
小姑娘说着，脸上竟露出得意的神情。
在她心里，自家老哥可不是什么“大猪蹄子”，虽然平时没少吐槽他，但关键时刻还是很护着家人的。
“是元旦吗？”
洛馨秋似乎想到了什么。
“等等，你哥的生日不就是……”
莫诗仪也反应过来，“对哦，那还是我哥的生日呢，我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对了，馨秋姐姐，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啊？”
洛馨秋没说话，一些本应遗忘的回忆，此刻又被勾了起来。
“你怎么又把什么东西都往我这儿带。”
洛馨秋双臂抱胸，缓缓给莫诗仪让开位置，将她拎着的箱子放在茶几上。
“还不是因为跟你最熟嘛，我在我老哥的屋里淘到一大堆旧东西。”
洛馨秋微微一怔，语气变得有些谨慎：“你说，这些都是他留下来的东西吗？”
“哎呀，你看了就知道啦，我一个人看太无聊了。”
莫诗仪从箱子里取出一部老式手机，里面有一个视频。
她朝洛馨秋招招手：“快来一起看呀！”
洛馨秋有些无奈：“你都多大了，都快结婚了，能成熟点不？”
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自觉地凑了过去。
“你还真是口是心非呢。”
莫诗仪点开视频，屏幕中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那人坐在镜头前：“不知道是谁会找到这个视频，但总之先谢谢啦。说实话，我还是怕那种药的药效不够强，没法让你们忘记我，这就算是我的‘后事’吧。首先，对不起了，爸、妈。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这身体恐怕是陪不了你们多久了。我想着，虽然不能让你们当上爷爷奶奶，但不是还有妹妹嘛，当外公外婆也不错呀。诗仪，对不起了，你会原谅我的，对吧？真可惜，想到以后你要结婚，我却看不到我的未来妹夫了，只能靠你自己啦……”
莫余谦的神情突然变得很难看，一只手捂着肚子：“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随后他一溜烟地离开了镜头。
等再回来时，面色有些苍白，他坐在沙发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苦笑道：“每次都要命啊。话说到哪儿来着？对了……”
莫诗仪和洛馨秋静静地看着视频，他说了很多话，大多都带着歉意。
“说起来，今天是元旦节，刚好也是我的生日呢。我想，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想主动提起它，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我觉得这个时候我可以任性一些。我不知道这句话她会不会听到，但说出来至少我心里能踏实点。我不明白这份情感是什么，它时不时会提醒我关注她。洛馨秋，有时候我很好奇，你在我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屏幕中沉默了三分钟，现实中也是如此。
莫诗仪偷偷用目光瞟了一下身边的人，洛馨秋表面上依旧没什么情绪波动，但可以看到她的嘴唇紧抿着。
她不是没遇到过追求者，但这种死后才袒露心意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时，一阵风吹进来，屏幕中的莫余谦摘下了右眼的眼罩，他笑着说：
“不知道现在摘掉眼角膜的右眼是什么样子，但我想总得露出来看看。”
他拿起手机，慢慢走到阳台前，“是元旦啊，只可惜法律规定现在不允许放烟花了，但今天任性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话语落下，原本沉寂的天空突然绽放出绚烂的烟花，璀璨夺目，令人惊叹又着迷。
可很快，这份精彩便在夜空中转瞬即逝。
屏幕又停滞了一会儿，才再次有了声音：“好看是好看，但没想到就这么点，说实话还有点肉疼呢。行了，视频就拍到这儿吧，我得走了。”
在关掉视频时，两人似乎听到了警笛的声音。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家伙，没想到上次是真的，我就说那天好端端的怎么进局子了，他还说是自找的，真是个人才！你说是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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