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丨腐血
原理上这个世界的构成应该是非常简单的：
虽然总熵无论如何都没找到缩减的办法，但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也即从平稳变为混乱，大多数的愿望与希冀就都存在实现的可能——甚至在理论上可以逆转时间！
“所以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掌握时间回溯技术呢？我该怎么做才能回到过去！迟到了……完蛋完蛋完蛋完蛋完蛋完蛋完蛋了啊啊啊~~~”
——下午2至6点，本应该是营业时间，却在一点口碑都还未建立的情况下持续至两点半左右才开门，这绝对算是相当不利的情况。
“像这样的店铺，本质与小区门口的早餐摊位没有太大区别，主要的营收来源都是熟客：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在任何一天或连续几天不来光顾；但是不管刮风下雨，摊主却是不能有任何一天休息，甚至连迟到也不可以，因为人家一天找不到人以后也许都不会来……”
一个茶杯被端上了桌面，红茶在其中荡漾开许多圆圈。
“没关系啦，只是一天而已，再者你也没有熟客可以得罪吧？”
“这种事情你知我知就好，干嘛说出来……”
泽冉的脸依旧埋在臂弯里，但是那个右手就好像是分体的一样，一把抓住了陶瓷杯的把手，将它举到了脑袋前面。
这一道工序结束，之后他才将脑袋拔起，仿佛只能运行单线程的老式计算机。下一个步骤是喝茶，从原理上讲虽然它才卖35半斤，但味道应该是不错的。
“……唉？”助手小姐显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么？”
“其实我在刚刚的茶里加了不少生抽来着，大约能有3/4杯这样的量，想着稍微整蛊一下你……原来你喜欢这口吗？”
“不要浪费粮食啊你这家伙！而且那不是几乎就等于在喝调料了吗？水盐平衡被打破的死法不管哪一种都很凄惨，你甚至不打算给我留下全尸的嘛？提前腌制是吧？对吧！”
一阵吐槽完毕，泽冉将两条手臂都伸向椅子的背面，拉扯着身体从滑落的状态回正：
“嗯，我确实没有味觉，那些东西我早就不记得了。”
“唉……没有味道也会想吃牛肉粉嘛？”
“难不成你要我看着你吃好吃的然后自己啃白面馒头么，这样也太不人性化了！甚至还是我在付钱唉！？”
“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不要浪费粮食嘛~ (?ω?)”
“实际上我甚至根本不需要进食……”
“（合掌）那就更棒啦！我们每个月又能节省下来相当多的开销呐！”
“……但至少是有维持自我认知方面的需求啦！让我保持「自己算个生物」这样的认知，也能减少幻影的损耗，你这家伙。让人把话说完，这不是最基本的礼貌吗？”
“我从没听你说过这方面的事情唉？要不咱们仔细说说？”
距离上一次助手小姐发生外貌改变还没有过去几天，因为样本数量确实不足的原因，泽冉并不清楚她是否具有类似影视作品中「史莱姆」或是「变形怪」的功能，问及本人也是一头雾水。不过经过短短100h的相处，可以确认的是她好像真的越来越靠近女性……？
眼下她正穿着从前屋主衣柜中借用的白衬衫，无论是略微俯身靠近还是语气助词的运用，简直可以判定为「撒娇」？但是从一般情况而言信任感不会突然培养起来才对。
泽冉至少学过5种以上的方式可以处理这个场面，不过鉴于情况特殊，以及有些疲累的缘故，他选择了最为省力的做法：“就算你这个样子，没有钱就是没有钱，稍微等着，过两天开张了再玩好吗？”
作为补偿，他伸出一只手揉搓助手的脑壳——听说把思维打散会有利于谈判。
“你这是把我当做猫猫一类的东西了吗？”
奇怪的是这句话里好像没有多少怨念与负面情绪，因而泽冉判定它是一个单纯的疑问句：
“不算吧……”
“嗯哼！？”
“要说的话应该是大型犬一类，比如说藏獒与斗牛犬，如果要算上不死者这一层身份的话，大约更类似于在家里养了一头东北虎？”
“……只是这样？”
在心理学中，这个句段被归类为引导性交流：问句中已经附带了希望得到的答复，在此处应当是「当然不止如此，还有XXXX」但要说具体如何延伸，还是得按情况而定。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刻，他注意到敞开的门口有一道人影，鬼鬼祟祟不知道是否应该进来，于是立刻上去迎接。对于泽冉而言，时间有的是，不必要在一瞬间的抉择上懊恼，哪怕将关键的选择搁置一千年也不会有太大影响，短暂逃避自古以来就是长生种的惯用手段：
“你好，我是这家桌游厅的管事，请问您是？”
一个人的外貌可以透露出很多有用的讯息，比如挪移手脚时肱三头肌是否经常会产生不必要的紧缩、腰杆有没有总是不自觉地弯曲、眼神中的自信或自卑等等。现在这些数据都指向平均值之下的值，也就是眼前人大抵并不富贵。因而，也许将钱财更多地花在生活所需的方面，才更加明智。
“我想问问，这里下午还开业吗？”
只是看来他并不是很听劝……
“14时至18时都是营业时间，你可以先进来坐坐。”
现在连泡面都要5块钱一碗，加满开水还要再加一块，这里的场地费却达到20元每小时，也许当他听完之后会改变自己的决定呢？
“饮料是免费的，我去帮你拿一份传单？”
稍微暗示一下就足够了，不知他人心境，便不可帮他人抉择，尤其在萍水相逢的时候。也许有人会需要这样一个能够心安的独处环境也说不定。
“好，谢谢你。”
「不用客气，只要你当个人就算是最大的回报了」
关于现在设备支持的游戏种类以及价格明细这些项目，昨晚出门前加印的传单标注得还算清晰，估计也不再需要有人来介绍了吧。
“祝您有个愉快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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