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珠……”玄嘉禾明显被伤到了，他跪坐在女帝身边，有些哽咽道：“当初，你那么伤我的心，我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是想留下你。可你却对我说，游戏结束了，你要走了。到头来，我们一世夫妻，你总对我说，待我是不同的，可到头来，却告诉我，我不过是你达成通关的一个棋子。”
他这么说着，女帝原本冷峻的面容稍微有一点松动，但并不是内疚，而是一种尴尬。
“衔珠，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只是想留下你。”玄嘉禾抹了泪认真看着她：“我可以什么都不做，你不喜欢，我就陪着你，我们下棋，念书，品香……”
“所以，你还在记恨我当初说你只是我的一个玩物，是吗？”凤衔珠打断了他：“在我以为自己可以离开的时候，我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伤透了你的心。”
“我是有怨，但我习惯了。”玄嘉禾幽幽道：“从你和平川……我的心便已经被伤透了。”
相比于面对罗九乌的憎恶，女帝对于这位元君似乎饱含愧疚。她竟转了语气道：“嘉禾，我们谈过的，我不过……”
“你不过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玄嘉禾很显然已经很熟悉她的说辞了。
“不是的，我不过是为了攻略。”女帝的话很显然超出了玄嘉禾的预期。这位总是弱柳扶风、小白花似的男人第一次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望向她。
这一定是她之前没说过的话，镜外的凤衔珠明白，这是女帝在给镜外的她一种提示。
“衔珠……”
“在走到今天前，我失败过无数次，嘉禾。你只知道，我负了你。是，我无话可说，无从辩解。但是嘉禾，你不知道的是，每一次我都坚定地选了你，我无数次想过，如果我先选了别人，是不是就会更快的成功。”
女帝说着，声色悲戚：“可我不舍得，我千万次失败，只不过是想第一个遇到你，让你做我的元君。”
这声情并茂地表演，要不是虞泉亲眼看过她和玄平川的第一个BE，他几乎要相信她了。女帝根本不爱玄嘉禾，她第一个选的也不是玄嘉禾。
果然，玄嘉禾表情动容了一下，很快又别过脸去：“衔珠，就算知道你在骗我，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虞泉看着脸色变得难看的女帝，很难形容他现在心里的感受。
毕竟他们的任务还是拯救女帝，可是以女帝眼下的表现，好像确实是有点“渣”属性了。
“嘉禾，我一路走到这个位置，以女子之身登位，你要我完全推心置腹，如何可能？”女帝缓了语气：“但我对你如何，你心里自有一杆秤。这一路走来，我负过很多人，但里面没有你。”
“那衔珠带我走，好不好？”玄嘉禾回首期待看向她：“你带我回到你的世界，是神界，仙界还是鬼域地府，我都不在意。我只想和衔珠在一起。你说过的，在你们的世界里，男人和女人都只有一个伴侣，互相拥有彼此。”
“你只是一串数据，嘉禾。你难道不明白吗？”女帝有些无奈：“从第一次你提及此事，我就告诉过你，我的能力，或者说是你认为的法力，只能将人化为数据，却没办法将数据化为人。你是虚构的，无法到那个实体的世界去。”
“我是虚构的，那你对我的爱，也是，是吗?”玄嘉禾的话让他们又回到了原点，凤衔珠有些疲惫了。她闭上眼，躺在那里道：“嘉禾既然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衔珠对我不一样。只有我可以不尊称你为陛下，还像以前一样叫你的名字。除了君后，只我有能在你的床上过夜。所有侍君只有我不用遵守宫禁，面君时可以佩戴兵器，甚至为了我，我的弟弟不被允许进宫侍奉。”
玄嘉禾站起身，端起茶壶，倒出一杯茶，又端回凤衔珠身边：“你怀疑天下人，但还是会喝下我倒的茶。我应该知足，衔珠。”
“可显然你并没有回报我。”凤衔珠不去看他手中的茶杯，别过头。
“但我只是你的宠物，就像你喜欢的小白，小灰，花花……那些你养过的貂。它们拥有比我更多的特权，但照样只是一个没用的宠物。看起来深情厚谊，或许倒也没有和那些貂之间更有感情。”
凤衔珠气得扭过头刚要说话，玄嘉禾却先一步道：“衔珠最爱的还是麟非时。”
这是一陈述句，甚至没有一个微弱的疑问。
他非常笃定地说出这句话时，镜外的凤衔珠注意到了女帝表情一瞬间的错愕，她甚至咽下了原本反驳的话，只是又避开了玄嘉禾的视线道：“胡说什么！”
“但他太强大了，所以你不敢爱他。你要登上至尊之位，他是你最大的阻碍。所以，你处处提防他，利用他，算计他。明明死了他才会安全，明明那时候，只差那么一点点，但你还是手软了。你舍不得他死。”
玄嘉禾苦笑了一下：“你说，是我要麟非时做这个君后的，衔珠，我的陛下。你让他活下来的那一刻，我们便不能重演什么故剑情深了。你舍不得杀他的那一刻，君后的位置已经给他了。我不自请下堂，难道还等着留下来受辱或者丧命吗？”
“他死了，我没办法向麟家交代。”凤衔珠抿着唇，面色严肃，但还是伸手拿过了玄嘉禾一直捧着的茶杯，似乎为了缓和气氛：“你机关算尽，这点事不懂吗？”
“他死于疫病，死于意外，死于旧伤，怎么样不能死？任何一种情况都可以交代，你甚至可以纳他的堂弟做贵侍君来替代他 。但你都没有选，你把一把刀，一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留下。那一刻，我就一败涂地。”
“你不要说这些……”
“那衔珠告诉我，你不爱他。”玄嘉禾直勾勾盯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只要衔珠说，我就信。你说你不爱他，我就告诉衔珠是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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