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巽位！"祁梦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借由痛楚在记忆宫殿里翻开泛黄的航海日志。
三年前雾都号沉没前，大副临终前比划的手势与此刻星图缺角完美重叠。
她拽着牵引绳凌空荡起，发梢扫过机械守卫头顶的螺旋桨天线，34.7圈旋转带起的涡流恰好掀开周云帆军装下摆。
男人后颈渗出的黑血突然凝固成冰棱。
他在半空拧腰翻转，被强酸腐蚀的军靴精准踏碎星图轨迹的某个交点。
碎裂的机械臂中迸出加密胶卷，祁梦蝶甩出簪子击穿胶卷盒的瞬间，二十三个德文字母在强光中投影到渗血的岩壁上。
"不是蜕变的俳句......"她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深处某艘潜艇的摩斯电码突然与字母笔画重叠。
当周云帆的袖扣击碎最后一个机械守卫的燃料舱时，膨胀的液态物质竟在空中凝结成张将军的军徽图案。
爆炸的余波掀开地底暗门。
祁梦蝶踉跄着扶住周云帆，发现男人掌心不知何时攥着半枚孔雀石——与陈夫人项链缺失的坠子严丝合缝。
剧烈头痛中，她恍惚看见记忆宫殿的某面镜子映出张将军书房，那幅烧焦的全家福背后藏着同款宝石的鉴定证书。
"小心呼吸频率。"周云帆突然捂住她口鼻，军装残片在甬道尽头的气流里剧烈震颤。
他们面前豁然开朗的密室中央，悬浮着由纳米丝线编织的立体沙盘——胶州湾潜艇基地的立体投影正在其中缓缓旋转，每个闸门开合的角度都与陈夫人舞步转折点吻合。
祁梦蝶的瞳孔突然收缩。
沙盘东南角的微型雷达站顶端，插着半片染血的将星肩章——正是上周授勋仪式上她从张将军身上亲手摘下的那枚。
当周云帆的袖扣触碰肩章时，整个沙盘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张将军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正在虚拟界面上输入一串日式俳句密码。
"倒计时启动了！"她突然按住狂跳的太阳穴，记忆宫殿深处某台发报机的嗒嗒声与密室警报完美同步。
周云帆将军装残片甩向沙盘，布料上沾染的黑血遇热显影，竟浮现出张将军与敌特接头的显微照片——背景里那盏青铜壁灯，此刻正在他们头顶幽幽发亮。
男人染血的手指突然抚过她锁骨下的柏林地铁图，冰凉的触感让祁梦蝶想起雾都号沉没时海水的温度。
当周云帆扯开早已破损的衬衫，露出心口处狰狞的弹痕时，她突然看清那根本不是枪伤——疤痕边缘细密的缝合线，与机械守卫关节处的纳米焊接痕迹如出一辙。
全息影像骤然扭曲。
张将军的虚影在消散前突然转头，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闪过与周云帆相同的幽蓝冷光。
祁梦蝶还未来得及开口，脚下地砖突然塌陷成数字键盘，鲜红的"自毁程序已激活"字样倒映在周云帆渐渐结霜的睫毛上。
"密码是螺旋桨的转数。"男人低吼着将她推向通风口，染血的掌心在数字键按出34.7的瞬间，整座密室突然开始高频震颤。
祁梦蝶在坍塌的甬道中回头，看见周云帆破碎的衣角没入黑暗前，后颈伤疤里隐约露出金属冷光。
当最后一块碎石封死退路，祁梦蝶攥着半枚孔雀石跌进排水渠。
掌心的黏液正在显影成新的路线图，那些蜿蜒的线条尽头浮现出张将军的私人印章——印泥成分与周云帆黑血的化验结果完全一致。
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她摸到贴身口袋里突然发烫的胶卷盒，里面渗出的靛蓝色液体正逐渐汇聚成废弃工厂的经纬度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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