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黏液在虚空中凝成莫高窟第61窟的《五台山图》，陈阳的脚刚踩上"大佛光寺"的匾额，画中的香炉突然睁开泉州六胜塔航标灯复眼。青白色光束扫过壁画时，供养人脸上的胭脂突然碳化成牧野之战的甲骨碎屑，碎屑缝隙里渗出青铜锈蚀的腥咸。
"看文殊骑狮！"林晓的机械复眼突然暴走，虹膜纹路裂解成《镜镜詅痴》的棱镜矩阵。陈阳翻身跃上青狮背脊，发现狮鬃竟是三星堆青铜神树的枝桠，每片铜叶都刻着不同时空自己的死亡记录。当他扯断第七根枝桠时，整幅壁画突然坍缩成凉山彝族的十月太阳历石盘，盘面"蛇月"标记正渗出磁州窑牡丹纹碎瓷。
碎瓷雨中，陈阳的太阳轮突然逆旋出火星。他抓起绘有《茶酒论》的瓷片掷向虚空，釉下"酒能破家"四个字突然暴长成青铜化的都江堰鱼嘴模型。当模型咬住追击的青铜甲骨时，堰体突然裂解成三百枚西夏活字，每个活字都在吟诵《九章算术》的"五家共井"算题。
"这不是算题…是观测者的核心算法！"林晓的剑锋搅碎三个活字。溃散的字形突然重组为元代黄道婆纺织机，经线竟是青铜化的《天工开物》蚕丝。陈阳扯断三根纬线，织机突然喷出福建土楼的环形夯土块。当夯土嵌入他胸前的甲骨文裂痕时，整座土楼突然展开成四维《河防通议》堤坝图。
青铜竹篾突然暴长尖刺，陈阳拽着林晓坠入"竹络装石法"的经纬迷宫。一根竹刺贯穿他的右肩，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青铜化的《蛮书》残卷。当"六诏"二字触地的瞬间，地面突然渗出大足石刻的千手观音鎏金手指，指尖缠绕着牧野之战的龟甲残片。
"坎位三刻！"林晓斩断三条青铜指节。飞溅的鎏金碎屑突然凝成曾侯乙编钟的"徵"音钟枚，钟声震响的刹那，整片空间突然碳化成白鹤梁水文碑。陈阳的手掌按在石鱼眼窝，五岁时刻方程的燧石突然渗出青铜黏液，黏液在空中凝成战国尸佼《尸子》的青铜篆文——"往古来今谓之宙"八个字正化作锁链缠向他的太阳轮。
林晓的剑尖刺穿第三个"宙"字时，篆文突然裂解成三星堆青铜纵目面具。陈阳的瞳孔突然映出面具内侧的巴蜀图语，那些锐角符号正对应他太阳轮上的裂纹走向。当他的指腹擦过"纵目"瞳孔时，整张面具突然暴长成泉州月港的星图桅杆，桅顶悬挂的青铜宝船正在喷吐玛雅历法火焰。
"抓住船锚链！"陈阳的青铜触须卷住锈蚀的铁链。当链环嵌入他胸前的甲骨文时，整艘宝船突然翻转，露出底舱堆积的景泰蓝珐琅罐——每个罐口都蜷缩着青铜化的司天监陈阳，他们脊椎处镶嵌的玉琮残片，正与船帆上的血手印产生量子共振。
最前排的青铜陈阳突然抛出浑天仪，仪器黄道环上镶着的不是星宿，而是陈阳被观测者议会拔下的牙齿。林晓斩断三颗臼齿，飞溅的珐琅质突然凝成敦煌《降魔变》的夜叉獠牙。当獠牙刺穿宝船甲板时，整片虚空突然坍缩成张衡地动仪的青铜内胆，八条铜龙嘴里的铜珠同时映出陈阳的终极命运——三百六十个时空的自己，正将刻刀刺入最初的递归方程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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