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警局门前，一辆黑色轿车停了下来，李文涛神情恍惚地从车上下来，脸色惨白，步伐沉重。陈一双手插兜，懒洋洋地跟在后面，脸上依旧挂着一抹随意的笑意，像是来看热闹的旁观者。
“进去吧。”陈一拍了拍李文涛的肩膀，“该面对的，总归要面对。”
李文涛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推开警局的大门。
值班的警察见有人主动上门，疑惑地抬起头：“有什么事？”
李文涛吞了吞口水，艰难地开口：“我……我要自首。”
警察的眉头微微一皱：“自首？什么案子？”
李文涛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好半天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三年前……苏婉儿死亡案。”
这句话一出口，值班警察的神情顿时变了。
三年前的那起车祸案，警方虽然判定是酒后意外事故，但家属一直不愿接受，认为其中另有隐情。可苦于没有证据，案件最终只能草草了结。如今，案件的关键人物竟然主动来警局自首，顿时让整个警局都紧张了起来。
很快，专案组被紧急召集，审讯室内的灯光明亮，李文涛被带到审讯桌前，双手抱头，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说吧，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名刑警坐在对面，目光凌厉地盯着他。
李文涛浑身冷汗，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那个让他无比恐惧的夜晚。
“那天晚上，我和苏婉儿在湖边见面……她喝了酒，情绪很激动，我们吵了很久……”李文涛的声音带着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然后呢？”刑警的语气冷硬。
“然后……我……我一时冲动，推了她……”李文涛的牙齿咬得死紧，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审讯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警察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你推了她？”刑警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冷了几分。
李文涛痛苦地点了点头，眼泪滑落：“她掉进了湖里……她挣扎着呼救，可是……我害怕……我怕她纠缠我，怕事情闹大，怕自己会被牵扯进去……所以我没有救她……”
刑警的眼神愈发冰冷，拳头死死地握紧。
“可……可她没死……”李文涛哽咽着，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挣扎着爬上了岸……可就在这时候，一辆车疾驰而过……撞上了她……”
“她倒在血泊中，我看到她伸出手，好像想让我救她……”李文涛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可是……我害怕……我太害怕了……所以我跑了……我没救她……就那样把她留在了那里……”
“砰！”
刑警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杀人罪！？”
李文涛身体猛地一缩，泪流满面，像是彻底崩溃了一般：“我知道……我知道……这几年我每天都活在噩梦里，每天都能梦见她……梦见她在湖水里挣扎，在血泊里伸手求救……我活得比死还痛苦！”
刑警冷冷地盯着他，半晌后，沉声道：“带走，立刻立案调查！”
几名警察迅速上前，将李文涛带离审讯室，而外面的记者已经得到消息，围堵在警局门口，闪光灯此起彼伏，显然这起旧案的翻案已经引起了外界的轰动。
站在警局外，陈一双手插兜，懒洋洋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扬起。
“总算是解决了。”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出两步，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微风拂过，空气中似乎有淡淡的花香飘散而来。
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去，远远地，在警局门口的街灯下，一道身影若隐若现——那是苏婉儿。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了怨恨和愤怒，而是带着一丝解脱和轻松。她看着陈一，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仿佛是在道谢。
随后，她的身影慢慢变淡，最终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晨曦之中。
陈一收回目光，嘴角微微扬起：“这才是正确的结束方式。”
他迈步离开，晨光洒在他的背影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而在警局内，李文涛的供述正式立案，苏婉儿的死亡案重新审理，公道，终于得以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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