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牢房门是木栅栏样式,天井里有光下来,能看到每间房间里大约关了四五个人,见有衙役进来,就伸出手来哀求着什么,野牢子也不理会,踢开几个伸手要扯衣服的,带着他们一路往里面走,又过了几个更小的不过只关了一个人的单间,这些地方的人似乎条件好些,没人伸手哀求。
裴小狗原以为已经到了,没想到牢子继续还在往里走,又进了一道门,是一处天井,往里走光线立即暗了下来,隐约看到有好几间牢房,裴小狗艰难地借助头顶瓦片缝隙里透出的一点点光,调整肩上的扁担,尽量不碰到墙壁,小心地跟着汤阿发的后面。
内牢房潮湿阴冷,阵阵恶臭扑鼻而来,即使口罩都遮挡不住,既有腐臭味,又有屎尿、发霉等气味,一团团蚊子苍蝇飞舞,不时有人低声哀嚎,这里黑暗压抑,让人透不过气来,前面的汤阿忍不住发声问:“官爷,是这吧?”
那野牢子果然停住脚,指着尽头一间牢房说:“在这里了,你们动作快点!”说完捂住口鼻推开牢门后就退到一边。
帮闲先一步进去看了一眼,也同样退出到外面,那赶车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尸袋,进去后折腾了几下,大概是遇到什么麻烦,就招呼他们两个过去帮忙。
裴小狗双腿发颤,颤抖着撂下扁担,脚步虚浮地跟着汤阿发走到门口。
这牢房十分狭小,只够一个人横着躺下,黑乎乎看不清,这时帮闲对牢子喊了一句:“大哥你点个火,他们不像你们天天呆在这里,看不清干不了活。”
野牢子悉悉索索摸出一个火折子,点起一盏油灯,然后嘿嘿笑着,“要我说还不如看不见,看见了怕是更干不了。”
这漆黑的屋里,一点豆大光线也好似光芒万丈,裴小狗挥手打开扑面而来的一群苍蝇,那赶车的正把一个蜡黄肿胀的尸身往门口推,只是尸体浮肿得宛若球状,被门口卡住了,汤阿发已经挤进去提起一条浮肿的大腿,准备把尸身调整侧面的姿势,便于拖出来,转头喊裴小狗:“过来帮忙拉一下!”
裴小狗哆哆嗦嗦凑到跟前,刚低下头,一股腐烂的臭鸡蛋味道直冲天灵盖,尸体上的还有白色蛆虫往下掉,逼得他后退一步,捂住口罩干呕几下,此时他无比庆幸还未来得及吃饭,不然怕是当场吐出来。
那赶车的不耐烦地在里面催,“快点,不然你也没法干活!”
汤阿发想起什么,丢下那条腿,到袖子里掏出两个白白的东西递过来,“给,刚忘了,戴上这个,这个是手套。”然后举起自己的手,示意和他一样套到手上。
裴小狗看到后舒了一口气,赶紧接过学样戴上,再看那赶车的手上也有,想必也和那口罩一样,都是药铺给配的。
戴上手套有了一层厚实的棉纱,好像稍微有点保护,裴小狗咬咬牙不敢细看,屏住呼吸探身过去,抖着手帮忙去一起拉。
大概手上不小心扯到死人披散下来的一些头发,只见那肿得变形的脑袋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他一颗心快要跳出胸腔,全身冒汗,闭上眼胡乱拉扯,和另外两人一起用力,总算是把尸身拖出门来。
赶车的出来后和汤阿发一起拖着尸身出去,裴小狗只觉得手软脚软,张着嘴喘气,汤阿发走出去前示意让他进去喷药水。
裴小狗缓了缓,试了两次才拎起一个壶,对照出门前汤阿发交代的,把那红色的壶上黑黑的把手往下压几下,再用喷嘴对着墙面和地上,单手压下一个黑色的把手,一股带着药味的水就喷洒出来,先从最里面开始,尽量每个角落都不落下,先是墙面,再是地面,边喷撒边倒退着往外走,狭小的房间一会就喷完了。
那帮闲见他完事了,又去问那野牢子,“这人原本就是这间吗?”
野牢子哼了一声,“原本不是这间,后来挪过来的,原本那间都有人,你们这药能朝人喷不?”
帮闲和这野牢子是不会客气的,立刻开口:“我得了交代,有死过人的地方都得喷药,不然后面再有人发了,让衙门的人知道了我可就照实说,到时候你吃挂落可怨不得我,这药不能朝人喷,那你就得把里面的人挪位置。”
野牢子哼哼两声,过一会还是带他们回到外牢房,指着一间空牢房说就这间。
帮闲抱着手看看,也不说话,裴小狗也不知是不是这野牢子偷懒,还是刚才是吓唬他,就进去也把这间也消了。
等挑着筐子回到南监外,裴小狗只觉得太阳无比耀眼,整个人好似重新活了一会,看到墙边站着的汤阿发就好似看到亲人一般,放下扁担两脚发虚就想往墙上靠。
汤阿发却不让他靠,拿出一个喷壶让他闭上眼朝他身上喷了一阵药水,然后示意裴小狗给他身上也喷一下,开口说:“你放心,这药水特别淡,过会就干了,我俩不喷一下的话带了外邪回家不好。”
这喷出来的药水像雾一样,确实没一会就干了,裴小狗看到赶车的已经走了,日头也已偏西,以为已经干完就挑着筐子想往回走,结果就听带路的帮闲道,“这趟好了,我们还有一家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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