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妗简明扼要的跟刘秀英讲了下前程往事。
刘秀英本来就对云妗没什么母女情，听到云妗不是她女儿，松了口气。
“我的亲生女儿怎么样了？”
“过得挺好的。做了十八年的千金小姐。”
到头来，被云妗送进了看守所。
法院那边还在走流程，估计得羁押个半年，等该走的流程都走完了，再给她定罪。
得知女儿过得好，刘秀英对云妗产生了一丝负罪感。
“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吧？”
“是，有件事，我想跟你丈夫谈谈。我想要他的肾。”
“不可以。”
刘秀英拒绝。
“你有什么怨恨都冲着我来，别对我丈夫下手。”
云妗看了邵景舟一眼，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放在桌上。
“一百万，外加一个上重点高中的名额。换不换？”
刘秀英毅然决绝的拒绝。“不换。再多钱也不换。”
“加一套房。孩子上完大学总得买房工作吧，三环以外的位置，随便挑。”
刘秀英眼中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看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丈夫，心如刀绞。
一边是儿子跟未来，另一边是她救不了的丈夫。
理智告诉她要选前者，可让她放弃丈夫的命，她做不到。
她扑过去，紧紧的抱住王天明，嚎啕大哭。
王天明拍了拍她的后背，有气无力道：“以后，你跟孩子好好过吧。”
“不，我不选。无论再穷，我都选你。”
刘秀英搂着王天明的脖子，伤心欲绝。
“我们换家医院治，说不定就能……”
“秀英。”王天明摸着妻子的脸，哽咽道：“我不能那么自私。我得想着你跟儿子。我不想走的时候还有遗憾。”
谁不想活呢。
如果是癌症早期，就是砸锅卖铁。这病能治就治。
他这半生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找到个知心的伴，也有了个体贴懂事的儿子。
还没有机会看到儿子长大成人，也没法看到他娶妻生子，就这么走了，谁都会有遗憾的。
可一切都晚了啊。
胃癌晚期。
就算倾家荡产去治也治不好，最后只会让家人欠一屁股债，让他在天上看着也不得安宁。
他总得为他的妻子跟儿子做点什么吧。
“阿志，过来。”
王志走过来，王天明将刘秀英的手放在他手里。
“爸爸走后，就由你护着妈了啊。你是个小小男子汉，不会让妈伤心难过的对不对。”
“爸爸。”王志泪流满面。“胃癌就治不好吗？”
“治不好了。”
王天明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看上去却比哭还要难看。
“不过死亡不代表结束。只要你想看爸爸，爸爸会在晚上，来你的梦里看你。”
“我不要梦里见你，我想你活着。”
“听话，带妈妈出去吧。我跟客人说些话。”
王志欲言又止，王天明板着脸，道：“出去。”
王志跟刘秀英走了以后，王天明擦了泪，淡淡道：“这位先生说的是真的吧。只要我同意捐肾，你们就给我一百万，一套房子，外加一个重点高中的名额。”
邵景舟道：“是真的。只要你同意，我立马联系律师跟你签合同。”
“我”
刘秀英推开门，道：“我们再考虑几天。”
“两天，我们的时间也不多。加上还要配型，不是谁都能配得上的。不走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病房内的气氛逐渐沉闷，王天明靠坐在病床上，看向窗外逐渐黑下去的天。
“要是配不上，是不是就这么算了？”
云妗摇头。“要是配不上，我给你十万的补偿。”
十万对于巨额的医疗费而言，杯水车薪。
可蚊子再小也是肉，不管多少，他都得试一试。
“好，我答应你。先做个配型。”
刘秀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王天明阻止。
“你放心，只是做个配型，能不能成还是个未知数。”
见状，刘秀英松了口气。
云妗道：“刘阿姨，你加我微信，给我留个电话。”
“好。”
双方加了微信以后，云妗推着邵景舟出了病房。
病房内的气氛过于沉重，影响了云妗一个下午的时间。
以至于坐飞机回京都，依然萎靡不振，神情恹恹，打不起精神。
坐在飞机座椅上，她还是没忍住，扭头问邵景舟。“他会同意吗？”
“会。”
邵景舟道：“没有人在利益面前会不动心。不用两天，过了今晚，刘秀英就会跟你打电话。”
邵景舟预料的很准，当天晚上，刘秀英就跟云妗拨了电话。
“我老公他”李秀英欲言又止，声音哽咽。“他快不行了。配型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做？”
“明天。”
“好，明天九点，在病房等你。”
挂了电话，云妗要去医院。没走几步，就被老张拦住了。“云小姐，你先等等。先生说跟你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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